众人听得这一句话,又见这新王妃的确是不露则已,一露手定是要死人的下场,当下跪了下来,惊道:“王妃饶命,是王爷下的令!”
此言一出,秋影奴云秋荞同时一震,看向小白龙,只见小白龙一张白脸发青,竟不知说甚么的好。
“你终是还记得,是本王的王妃!”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当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萧慕理漫步而来,身后跟着萧建,向众女子说道:“这一巴掌,是王妃赏赐给你们的。你们可记清楚了,若再分不清主次上下,这内府事宜,本王可是做不得主的了。”话虽如此,视线却始终落在小白龙身上。
“是!奴婢记住了。”众女子一应赶紧回答。
“都下去罢。”萧慕理淡淡说道。婢女 赶紧鱼贯离去,萧建、云秋荞、秋影奴倒也识趣,带着阿灵也跟出去,先让她治伤去了。
转瞬,偌大的雪月轩中便只剩下那一白一黄两道身影长身玉立于园中。
两人都未曾说话,气氛格外压抑。
萧慕理凝眸盯着小白龙,这女人虽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衫,但如今已贵为王妃,那白色衣衫不似曾经江湖中的麻布而做,懒散至极,像极了男子们的衣着。
此时她这一身白衫乃精致衣料而做,衣袖边沿镌刻花纹,上身为叠层白衫,袖口宽大,下身为多褶裥裙,裙长曳地,腰间以帛带系扎,垂裙覆带,饰带叠层,足穿分梢履,那长及臀部的长发青丝挽成了飞天髻。
这是南朝女子,无论是王孙贵胄、士大夫名流的妇人小姐,还是平民老百姓家中的妻女,皆是如此穿着。换句话说,便是时下的流行款式。
而此时的这一身,在这个从未穿过这种充满女性美丽的衣服的女子身上,竟别有风味,衬托的她那柔然女子特有的别致面容更有味道。
这样看着,这条素来懒散惯了的白龙居然也能像一个正常的妇人女子那般温婉贤淑,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相夫教子……
那样的日子,和眼前这个人,真是令人憧憬啊,连他此时竟也有着那种世间最为单纯、最为质朴的想法了。
伸手,正要抚上她玉面,面前确实白影一闪,那女人竟已调至几丈远。
萧慕理毫不在意,面上浮笑,又起步向几丈外的她悠闲走去。
这手刚神至她面上,那白影又是一闪,落至几丈远处,躲开他。
萧慕理浅笑依旧,似乎全然未曾察觉这女人在生气,又起步而去,手依旧伸了过去,那瞎子忽地一挥衣袖,躲开他的手,顺手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掐,白影便又躲开连。
萧慕理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手背上被掐出的月牙,忽地一笑,又朝那女人走来,一手抚上她面庞。
“真不要脸!”小白龙这回未曾躲开,冷冷骂道。
“随你如何骂。”萧慕理摸了摸她脸,放下手来,淡淡一笑。
见这厮压根儿不解释方才的事情,小白龙终是气怒交加,憋不住,轻叱道:“你无缘无故剪她舌头作甚?以后都不能说话了!”
“要的便是她以后不能说话!永远不能!”
最后四个字阴沉加重,萧慕理看着小白龙的眼光一冷,小白龙更是从他的言辞下听得甚么来,当下心头怒火翻腾,“你好狠的人。为何这般做?”
“这说来,全拜娘子所赐!”萧慕理微微撅嘴,眉峰一挑,不怀好意地看向小白龙。
小白龙是个瞎子,哪里能看得他神色,兼之这“娘子”二字入耳,眉峰更是皱如月季, “怎地与我何干?”
“你可知,白日养先生说甚么?”
小白龙嘟哝道:“我怎地知道?”
“养先生居然说你我二人成婚至此,还未曾圆过房了。”萧慕理嘴角浮起一丝不怀好意地哂笑,眼神诡谲地将小白龙高挑的身材上下打量了个遍,视线从她白净面庞上不断下移,落在那微微耸起的山坡处,又顺势落在平摊的小腹处,再跟着向下……
这瞎子哪里知道这素来人前温文儒雅礼贤下士的沐月公子,位高权重的秦淮王此时会用这种说出去都不敢相信的眼神将自己身体望穿秋水。
想来此事除了天知便是地知,萧慕理知!
她虽看不见,但总清楚这厮说话时的轻佻语调,面庞忽地一红,借着院子中的红灯笼和月光交相辉映之下,映衬地白白红红相间开,更是好看。萧慕理心头一动,又朝她走了来。
小白龙察觉到那厮有靠近来,心下一惊,冷声喝道,“说完!”
“死龙,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萧慕理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额头。“他道是阿灵说的。阿灵这婢子被你娇惯地甚么都敢乱说,竟将你我二人的私房之事也……”
“谁跟你有私房之事!”小白龙更是气恼,当即斥骂道:“就因为这个,你便差人剪了她舌头?”
“是了。”萧慕理耸耸肩,嘴角浮笑,可论及生死之事,眼神却全无笑意,可再看面前这死龙气的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煞是可爱。
心头一荡,不由己地靠近这瞎子,将唇靠近她耳朵,轻声说道:“养易知道了这事情,再传出去,莫不是让世人以为这个新王妃奇丑无比?”
“丑就丑!”小白龙冲冲怒气因他这近距离的暧昧软化不少。
萧慕理又是一笑:“丑了是没甚么。但让人猜测南梁秦淮王不能人道,又或者是秦淮王一个男人竟连一个女人都动不了,说出去,还不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