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眼中的偏执让人心惊,苦九子绷着脸,稚嫩的面上显出极不相符的沉重,他是真的心痛。
桃木剑对着方青衣的下颚而来,这个角度出剑,不仅怪异,而且暗藏玄机,变化诸多。方青衣脖颈后仰,身呈弓形,桃木剑擦着他的下巴,堪堪而过,他屈膝弯腿,撞向对方的腰腹部。
招式还未成,心中警钟响起,背后似有妖兽来袭,来不及回头,“叮”的一声,无涯剑回身,恰有一物撞上,注意力转回,面前那人已经不见,往前看去,只见那人低眉垂剑,站在原时之地,似从未动过一般。
还来不及细思,这一眨眼的功夫,身后传来一阵烈火焚身之感,迅猛而炙热,方青衣不及回身,只听数声金戈相较之声,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
站在一旁的宋华冕和韦楠歌只觉一片红光闪过,耳畔剑鸣不绝,却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对招的,对视一眼,心中微惊,这才知方青衣武功的厉害。
银月弯着眼,微微抬头,只见这黑幕浓重,遮了一夜的星子,让人窥不到半分天机。可就算如此,不也有人打算借天之势,行非常之道吗?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又生水,顺生逆亡,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火生极阳,乃太阳极限。下一个,应是阴阳平衡的土了。”银月心中暗道,目光落在拿着两个瓷人的道士身上。
果然,那跟方青衣交手之人,数十招一过,便撤招返回,而那站着土位的人立刻补上,不给方青衣留半点空隙。
两尊尺余高的瓷人,被他舞的大拙若巧,听着破风之声,便知这看似小巧的东西,其实分量并不轻。
方青衣迎面而上,无涯剑对上这对瓷人,两相一碰,这削铁如泥宝刃竟然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印子,那人倒是毫不吝惜,每一次出招都是使尽全力却又十分灵活,两个瓷人在他手里似乎活了一般。
“韦掌门,你可知那人手上的两尊小人,是由何物所铸?”
听见银月跟他说话,韦楠歌喜不胜收,连忙答道:“惭愧惭愧,具体是何种宝物,在下还未曾听玄悲掌门提及,倒是这五件宝贝据说都是由他老人家亲自收来,都是不可多得之物。”
说完,满面堆笑的等着为银月继续解疑,可对方只是略略一笑,不再多问。
说话间,跟方青衣交手的人已经变成了拿着一把普通铁剑的人。总算有一件正常的兵器了,方青衣心中一叹,可一接招,便发觉不对。
这剑看上去虽然极其普通,就像是铁铺里所剩的废料,勉强打了一个剑形,可就是这样的剑跟无涯剑宝剑相击,竟然毫不逊色。只是,这两剑相击之声,甚是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来。
“玄悲,你的剑里有什么?”苦九子一声大喊,满面惊骇,声音里因为太过惊讶,甚至有些变调。
玄悲却只是泥着脸,对他的问话置之不理。
“师兄,小心。”
玄妙一声疾呼,玄悲微抬眼眸,只见一个黑影朝他而来,想也不想,一掌拍出,正中那人背心,顿时,那黑影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摔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这时,一旁的人才看清,这人是玄妙。
原来,方才他跟水书山交手,一时不敌,被对方抓住机会,一脚揣向玄悲这边,他原是好意出言提醒,没想到,却因此送了性命。
水书山瞥了一眼满面鲜血,筋骨反折死的极惨的玄妙,冷哼一声。目光扫了一圈战局,心中微较,跳入被团团围住的两人中,三人抵背而立,迅速交换着意见。
“苦恒子掌门,这儿交给臭道士和水书山,你的门派还需要你去主持大局。”
听见观妙如此说,苦恒子心中五味杂陈,这时,水书山也转过头来,对他点了点头,苦恒子心中长叹,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两人,三人交换了眼色,观妙两人分立他左右,两剑同时挥出,将包围之人逼退,又各自找上了牟平和卜仁,苦恒子抓住机会,一跃而出。
可他人刚一出现,便又有五人动了,这五人都是蓬莱门的三代弟子,一直在场边注视着他的动向,苦恒子方一起身,便在半空中将他截住。
苦恒子以一敌五,可对方是五个三代弟子,按说应是轻松取胜,可事实上他却败了,不仅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很快。
“师兄!”苦九子看到苦恒子从空中落下,直直摔在地上,就如方才玄妙一般。
“师叔放心,他还死不了。”玄悲认真说道,“师侄已经吩咐过了,他还要去给老祖宗磕头认罪,不能杀了。”
摔在地上的苦恒子只觉眼前天地倒转,时光倒流,这四周的人也似真似幻,他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可胸中的血气乱冲,让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又跪倒在地,喘着粗气。
抬起头来,眼睛缓缓扫过围着他的五人,这五人都不自觉的避开了眼,这五人不是别人,都是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五名弟子,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五名弟子,他最亲近的五人!
只见这五人手里拿着五样形状怪异的兵器,他的眼中慢慢凝出这五人的样子,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人,现在面上却是嗜血之色,“原来,你们是玄悲的人,咳咳。”
“是,我们五人都深受玄悲道长的大恩,掌门勿怪。”
“哈哈,哈哈,我怎么会怪你们呢?人各有志,各为其主。”苦恒子苦笑着,喉间一直有血涌上,让他说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