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宁国都城里漆黑一片,在这非常时刻,紧张的气氛附在每一个人身上。/。 可此时在宁都北巷中,却有一人睡不着,今天他看着赵煜修带着军队出去又匆匆回来,马背上的言西楼让他明白了宁军今天去哪儿了。
端午一人坐在屋前的石凳上,兀自发呆,,恐怕就算到了他跟前,也未必能发现这还有这么一号大活人。
这北巷中此时住的都是起来支援宁军的武林侠士,端午为了避嫌,便一人住在了巷尾,而他隔壁便是凤霞楼的人。
这夜里连空气都走得格外小心,端午心中有苦不知与谁诉,想来想去更是添了无数愁绪。心中暗叹,也罢也罢,大被一盖,囫囵一觉暂过了这夜便好。
身子刚刚站起,只听隔壁传来一声怯怯的声音,“师姐,我们就在这里说,可好?”
端午记得这声音好似是那位名为吴意儿的‘女’子,当日她在慕容青霄面前是何等明媚张扬,誓要将‘药’谷从里搅个天翻地覆,以此功换慕容青霄保她在唐家的一席之地。
可如今,她想嫁的唐家男人一个个都死去,唐家也归顺了赵煜修,再见的她时便如那瑟瑟荻‘花’,目光里多是警惕和小心。
“师妹有话便直说。”
听到这声,端午摇着头叹了口气,白云裳美则美矣,可第一次在唐孤峰的帐里便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好似一个骨骼粗大体‘毛’浓密的‘女’子偏要浓妆‘艳’抹,状若扶柳。想到这里,他不仅甩了甩头,自嘲暗道,恐怕天底下看见这第一美人却生出如此古怪想法的人,也只自己这么一个半‘阴’半阳的人了。
吴意儿赔笑着,道:“师姐,你能帮我去跟母亲说说情吗?让我脱了这身奴婢的衣服,就算日后只做个外‘门’弟子也可。”
端午听见她如此说,心中更叹,这连日来他少有出‘门’,可每次经过隔壁时,总能看见吴意儿拿着笤帚在打扫,眉目间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
这厢吴意儿说完,那边的白云裳沉默了半晌,才道:“此事还不到时候,待师父怒气消了的时候,我自会替你美言。”
吴意儿的眼中已经有眼泪在打转,却是气的。可又不得不委曲求全道:“师姐,那****擅自曝‘露’怀有身孕之事,我不仅没有怪你还帮你演了一场好戏,你现在能如愿以偿将跟方青衣定下亲事,也得记上我一功。”
白云裳掩嘴一笑,道:“师妹,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从小师从同一位夫子,当时你不过是顺势而为,何来有功一说?”
话还未完,吴意儿立刻急了,抓着她的袖口,瞪大了眼,道:“师姐,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你今天没有听到娘怎么说的吗?她要将我嫁到西疆去,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枯藤派掌‘门’。师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白云裳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扯回自己的袖口,道:“师父也是为你着想,你要体谅师父的一片苦心,枯藤派许掌‘门’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你嫁过去便是一派夫人,也不比唐家差多少。”
吴意儿眼中的泪珠一颗一颗的簌簌往下掉,她没想到白云裳竟是如此的无情,“师姐,你现在有了如意郎君,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掉入狼窝吗?”
白云裳端庄的笑着,道:“不是狼窝,是福窝。”
“白云裳!”吴意儿疯叫一声,可立刻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晚,凤韵仙子被苦九子叫去商量大事,她才逮了个机会找到白云裳说话。若是平时,她现在的奴婢身份根本靠近不了白云裳。
“师妹有何指教?”还是那样的端庄,没有半分差错可挑。
吴意儿的‘胸’剧烈起伏着,故意压抑着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几分利齿入‘肉’的恨意,“师姐,师姐。莫道我不知,你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方青衣的。那日在蓬莱山上,我亲眼看见那两个老鬼跟你做那不轨之事,那个孽障还不知是谁的种!若是你不帮我,我便将这事捅出去,到时候让天下人看看,这冰清‘玉’洁的白仙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白云裳的脸立刻白了,在蓬莱顶上时被人掳去,更是被韦楠歌和宋华冕两个‘淫’贼所玷污。下山来不久,更是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她本已有赴死之心。可吴意儿的突然出走,风云楼主派她寻人却又扰‘乱’了她的心绪,她又有机会可以去找方青衣了。
她想再好好看看他,看看就好。可人的贪‘欲’却是永不知足的,她如愿的找到了方青衣,却又想跟他在一起。可方青衣却一再的拒绝她,就算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得不到他的青睐,反而对她越发的冰冷,让她心寒不已。
她早知吴意儿去投靠了唐孤峰,高天城她故意不跟上方青衣,便是为了去找吴意儿。当她提出让吴意儿假装有孕,到临盆之时便由自己诞下婴孩给她狸猫换太子,让她能够入了唐家的‘门’。如此妙计,吴意儿自然是欣然应允。
可后来,方青衣在‘药’谷再一次拒绝她,让她当即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吴意儿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一个为了掩饰她有孕的幌子,而现在她决定不要这个幌子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比不上他心中的那位‘女’子,可为何他就不肯多看自己一眼?肚子里的孩子她从来没有打算生下来,可她却可以利用,好好的利用。
事实证明,她的确利用的很好。
而吴意儿看到宁皇和武林人士前后到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