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方青衣两人是否有可疑之处?”
“回掌门的话,每日皆有门下弟子将两人所谈之言送来,其中未有特别之处,多时是在叙旧。”
苦恒子端坐在瑶觞殿的正座上,接过玄辞递上来的厚厚一摞纸张,上面记着这几日方青衣与离轩的对话。
他只是略略翻了翻,便放在一旁,与玄辞并肩站在台阶下的玄空说道:“那名为离轩者,似颇通蛊术,我让门下人放进去的毒虫瘴气,都被他一一识破,以蛊法祛之。”
苦恒子沉吟片刻,道:“那离轩出现的颇为怪异,可叹星云宫的消息,从未轻易让人探得,倒不知银月这一着有何用意?”
“弟子也有此惑,银月如果要将离轩送入我派,自是可以跟惊刃一样,持着英雄贴光明正大的进来,何苦如此大费周折。”
“除非,他的目的是方青衣?”玄空若有所思,却又觉得不对,就算是方青衣,也不必多此一举。
“依属下愚见,既然银月宫主已经对玄悲言明,方青衣乃星云宫的敌人,那么这离轩自然也是叛徒。眼下,星云宫与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想必不会在这个时侯发难。”
玄辞的话颇有道理,玄空和苦恒子皆无异议。
“这两人暂且关在地牢中,你好生看管,别出了什么纰漏。”
“是,弟子一定加倍小心。”
“观妙可曾找到?”
“弟子惭愧,还未得其所踪,自从三日前他现身回吟堂,救走了徒弟,这几日都未曾发现他的踪迹。”
玄空愧声道,自从玄风被杀,这蓬莱门的护门长老一职便由他兼任,只是这刚一上任,便遇上这档子事,让他头疼不已。
连着几日派弟子四处搜寻,这蓬莱山上的草都快数清楚了,都没有发现观妙和枫桐的身影。
苦恒子微眯着横扫了一眼,说道:“派去两仪宫的人,可有回音?”
“回掌门,据前去的弟子回报,两仪宫已经封山,避不见客。此时我派正是多事之秋,弟子未敢派去太多的人,故而去的人不过寥寥,不敢硬闯。”
“哼!他小小的一个两仪宫也敢跟我蓬莱门作对,观妙这是要整个两仪宫给他陪葬!!”玄辞愤声道。
“我们还是小看了观妙,没想到他平日里装疯卖傻,竟然会是扮猪吃老虎的老手。观妙失踪,其他的掌门可有怀疑?”
“按照掌门的吩咐,此事还是算在了漠离的头上,别派掌门皆未有异议。”
“如此便好。”
三人正说着话,一道童碎步跑了进来,跪下禀道:“启禀掌门,玄妙师叔祖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
“是。”
道童膝行着倒退而出,不一会儿便见玄妙进来,行过礼后,恭声道:“上回观妙硬闯回吟堂后,我派所受损失,弟子已经清点清楚,特来回禀。”
苦恒子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除了被救走的两仪宫弟子枫桐,我派弟子死八人,伤二十余人,别派弟子倒没有被他救走的,只是,药炉全毁。”
说到最后,观妙的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不难听出他的怒意。
“什么?三个药炉全毁了?”
玄辞不敢相信的急声道。
“是,全毁了,观妙端的刁钻,不仅毁了里面我们辛辛苦苦调配好的药汁,还将每个药炉炉壁震裂,不可再用。”
“这个混账!!”玄辞已顾不得身份,开口骂道。
“这疯道儿着实可恨!!”玄空也怒极。
这三个药炉和里面的药汁都是蓬莱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得来。
特别是药汁,乃是蓬莱七子在蓬莱秘境里闭关,花了七七四十九天,聚天地之奇药,汇蓬莱之精华,再加上这医术高绝的七人在各自擅长的领域的潜心研制,方才成了这三炉之药。
若要再有,虽说并非绝无可能,却也是难上加难!先不论,七子已少了玄一和玄风,单是那所需药材,就算是天下医道之宗的蓬莱门,短时内也是凑不出来的。
苦恒子听得玄妙如此说来,心中极为震怒,可面上却无表露,半晌,待心绪稍平,方才开口道:“你照着我先时给你的‘望海方’,暂且配置三味,先凑合凑合。另外一事,办的怎样?”
“回掌门,这几日,借着给各派弟子疗伤治病之机,对于他们身体的弱点以及各派武功对身体造成的变化,皆有大概的了解。”
“星云宫的惊刃,如何?”
“惊刃所练乃是七星连珠剑法,从他身体来看,此种剑法对于手部和腿部的负担极重,特别是手腕,他的右手臂的经络较常人足足宽出一倍,就算与别的惯使剑的人相较,也宽的多。”
“这也难怪,七星连珠剑是星云宫炼堂的第一剑法,就算放眼整个中原武林,能与之媲美的也寥寥无几,对身体的负担大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另外,他的身体里面有蛊毒,并且不止一种。”
“可知是何种蛊?”
“弟子才疏学浅,他体内的蛊虫有新有老,这几日里,弟子趁着给他换药疗伤取了一些血,却看不出是何种蛊。”
苦恒子听到他这样说,面上终是显出了为难之色,观妙在这几人中是对蛊毒最为了解的,如果连他也看不出来,那么蓬莱门其他人就更别想知道了。
“你暂且多留他几日,让玄恒与你一道。”
“是,弟子遵命。”
“玄辞,今晚的事,可准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