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增,我没说!”宁薇薇悲哀得辩驳:“我也没让钧哥说。答应过你的话,我一直记得,我不会用任何方式绑住你的。”
“薇薇。你别执迷不悟了。什么追求艺术,追求自由,他就是不负责任!”裴邵钧咬牙,缓缓说:“他根本……不爱你。”
“呵呵,爱能当饭吃吗?”潘云增冷笑:“裴少,我知道您有钱,无所谓做点善事、养个把人。我比不上您,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的决定。薇薇当初跟着我时就知道,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既然她瞒着我保下这孩子,那就自己负责。我绝不会出一分钱。”
顿了顿,他挑衅似得盯着宁薇薇:“其实,这孩子没了更好。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得跟着裴二公子了。”
裴邵钧错愕,继而抿住唇角。潘云增弯腰拾起笔,向病床走去。裴邵钧淡淡一笑,突然快速伸臂。潘云增扣住的肩膀猛力一扭,接着狠狠一脚踹到他的腿上:“对,我有钱,我就喜欢造残废玩儿!”
潘云增惨叫一声扑到地上,捂着肩膀,浑身发抖。裴邵钧一声冷笑,抄起身边的折叠椅,慢慢走过去。呆池妖巴。
“钧哥!钧哥不要!”宁薇薇惊叫着从床上滚下,一把抱住裴邵钧的腿,大哭:“钧哥,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求你放过他……钧哥,求求你……”
裴邵钧手上一顿,慢慢得低下头。看宁薇薇哭得涕泪交流,单薄的身体不住发抖。他无奈得叹了声,把折叠椅一扔,弯腰把她抱回床上。
痛得眼冒金星的潘云增,按着剧痛的肩膀,一点点爬到门外。他把门猛力一关,野兽般得嘶吼道:“裴邵钧。你等着!我会叫全中国都知道,总理的儿子怎么包养明星,仗势伤人!我要叫你付出代价!!”
裴邵钧起身想追,跑了两步,又木然得停下脚。满腔的愤怒尽数化为无奈,他回头对宁薇薇一阵苦笑:“看来,我又一时半会。见不到小宛了。”
事实上,病房里的纠纷并没有传多远。接下去一周的社会新闻,依旧播着那些家长里短:什么蔬菜涨价,景区爆棚,某条路又再次开挖了云云。
因为当天,与潘云增协调未果,各大媒体就收到了封锁消息的通知。网络上安排专人24小时监控,屏蔽掉所有相关字眼。三天后,潘云增妥协,拿了一笔可观费用,仓皇离开北京。宁薇薇彻底息影,遣返河北老家。
而裴邵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禁闭生活。
同时,邹宛也过了煎熬的半月。伤愈后的许立平好像转了性子,开始每隔两三天就给她打电话。虽然说的事大多无关风月,但邹宛感觉到,他似乎已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许立平用那特有的清冷温和嗓音。和她谈起这段时间的遭遇:他找遍了所有曾经和许湛华有交情的权贵,得到的都是一致拒绝。他也想法联络了广东省政府的好友,虽然对方答应了,但至今没有任何回音。
而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也令他焦头烂额。因为生病休息了两周,积了一堆事,现在需要同时赶课、做课题、写论文,再加上家里不时的压力,有时累极了,也会向邹宛吐两句苦水。
然后,没等邹宛出言安慰,他已经低笑出声:“别担心,小宛,我总能找到办法的。那时候和你分开,那么痛苦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点事,真不算什么。”
顿了顿,他像是无限期许得喃喃自语:“春天到了,该去未名湖看看。”
邹宛习惯靠在床头,手握着电话,有一句没一句得说话。有时,听许立平说久了,就有点精神恍惚,觉得那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像春雷一阵阵得在耳边鸣响。
然后,她只能更用力得搂紧抱枕,用它抵抗不时袭来的寒意。从身体到心里都沁凉,像被刀剐着内里,空荡荡得痛。
邹宛闭上眼,大口呼吸,但那人的种种还是萦绕不去。腰间仿佛又环上他温暖的手,然后,脖颈也开始酥痒,好像是他戏谑得抬着下巴,用新出的胡茬在一遍遍摩挲。
真的爱他,连身体都上了瘾。
“小宛,小宛你还在听吗?”良久没听到回音的许立平急道。
“啊?嗯……”邹宛勉强笑了笑。突然门外响起低沉的脚步声,邹宛急切得丢开电话跑出去。拉开门,是宿舍清洁员举着一件衣服:“邹老师,这是我刚在楼下捡的,是不是您的?”
“哦,不是。你去楼上问问吧。”邹宛摇摇头,默然回到房间。她忽然在洗漱间的镜子前站住。那镜子的造型和彬城的很像,每晚睡觉前,两人都会在那磨蹭很久。有时是裴邵钧臭美,非逼她赞美自己是世上最帅的男人,有时是两人情之所至,本想互相涂个面霜,却变成了缠绵激吻。
那味道,好像还停在嘴角。
邹宛黯然得走到床边,重新捡起电话:“喂,立平,我有点累了。先睡了。”
“嗯,晚安。”那边的许立平像是长出一口气,立刻回答。
邹宛放好听筒,俯身拧灭台灯:邵钧,你也晚安。
……
又过了几天,实在看不下去的裴常芸以庆祝学院顺利通过检查为由,把邹宛和几个同事一起,请到了裴宅。这些天来,裴常芸一直不遗余力得拉拢两人和好,任何物品、人员、风景都能被她曲里拐弯得转到裴邵钧身上去。
托她的福,现在,邹宛对裴邵钧的少年、青年、乃至将来的中年,都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她从中得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