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无所知的秦予诚怀揣了要送给绿乔的那些小玩意,兴高采烈的一路不停歇的来到了池府。秦予诚轻盈的翻过墙头,入院刚一落地他便觉出了异样。亥时已过,若照往常,池府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可今日院中大部分的灯光都亮着,隐隐还传来嘈杂的人声。秦予诚的心没来由的一顿,池府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联想到上次他来找绿乔时,她隐忍委屈的样子,予诚十分担心绿乔的安危,立刻往池金玉所住的惜月苑跑去。
“什么人?”秦予诚疾驰的身形在察觉到异样时立刻停住,迅速隐入黑暗中,低声问了一句。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夜闯池府,意欲何为?”凌酆刚得知池金玉主仆陪贺氏去了白马寺上香,心中明白上香是假,要害池金玉才是真。可是紫寒行事从来无需和他商量,而紫寒的狠毒决绝也是出了名的。凌酆担心池金玉的安危,很想现下便策马前去,又碍于自己有任务在身,不得轻易离开池府,所以只能守护在惜月苑。自从上次与池金玉言语交锋后,他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同了池金玉所说,他欠她一条命,这个情他是一定会还的!
方才贺氏派人传回消息,池金玉主仆与何天越同摔落山时,凌酆的心还是忍不住疼了起来,他已然清楚紫寒的计划!那何天越是什么人,京中无人不知!此次纵使池金玉性命得保,只怕清白被毁声名狼藉!
凌酆第一次觉得紫寒是那么可怕与可耻,那池金玉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久居深闺的女子又有什么能耐呢?为什么要将事做到这种份上呢?一个小丫头遇到了这种事,以后该怎么过?就算那何天越碍于齐家权势,娶了池金玉过门,往后的日子也必不好过。不仅她,更会牵连她的儿女,日后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可事已至此,凌酆也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池金玉做什么,只能默默的立在惜月苑的角落,静静等候她的归来。
秦予诚镇定心神,此人武功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他猜测此人定是之前画像中的那个神秘男人。
“池府竟能请来如此厉害的人看家护院!”秦予诚见惜月苑里一片漆黑,又有这么厉害的人守着,不知池金玉和绿乔两人现在是否是被软禁在院中,或者是两人遭遇了什么不测?这样想着,秦予诚打定主意,无论何人阻拦,他现在一定要入院查探。他将带给绿乔的东西放在地上,抽出剑,严阵以待。
“你是来找池小姐的?”凌酆感受到秦予诚凌厉的杀气,也将腰间的匕首取下拿在手中。
“不关你的事!我现在必须入苑,挡我者死!”秦予诚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怒意。
“这苑里没有人!”凌酆苦笑着应了一声,“若你是为池小姐而来,只怕过了今晚,日后再没有什么机会在这里见到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予诚虽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可却听出了凌酆言语间的苦涩,他心里一急,直接举着剑冲到了凌酆面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凌酆面对扑面而下的剑只是用手中的匕首轻挡了一下,他无心恋战,随后身形一闪,与秦予诚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若是真心喜欢池小姐,便请马上赶往白马寺!只是,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凌酆说完,几个纵身迅速离开了。凌酆最是清楚紫寒的个性,她心思缜密,布置周密详尽,从没出过纰漏。此次算计池金玉之事,紫寒的计划定是天衣无缝,也一定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首肯才会实施的。他碍于身份不能为池金玉做什么,但愿齐家的人不会坐视不理,希望这个夜闯池府,武功了得的男子能尽快赶过去,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喂……”秦予诚被凌酆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不过事关池金玉,自然也牵涉到绿乔,予诚也无法分辨凌酆的话是真是假。在入苑内房间仔细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池金玉主仆的身影后,他的心也慌了,也顾不得放在地上的那些小玩意,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池府,他没有立刻赶往凌酆所说的白马寺,而是回到住处,去找钱知诺,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消息。
钱知诺的这一夜也睡得极是不安稳,深夜,她被噩梦惊醒,猛地坐起身。对面的李秀贤却是睡得极沉,呼吸稳定均匀,并没有被钱知诺弄出的轻微响动所惊扰。钱知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抹去头上的冷汗,轻拍着胸口,又轻身躺了下去。只是良久,心中仍然惴惴不安,心神难宁。
她努力回想着方才那个奇怪的梦,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悲伤的啜泣着,边哭边用尽全身的力量试图靠近自己!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可再怎么努力,那人的脸上却总被白雾遮掩着,五官模糊,无法辨清样貌。只是那声音听着很是熟悉,到底是谁呢?
钱知诺绞尽脑汁的想着,突然心中一惊,惊呼一声:“绿乔!”
钱知诺努力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可能是自己习惯了与绿乔在一起,如今分别几日有些想念!可她从前从未做过这种梦,心中不祥的感觉愈演愈烈,终于她无法再忍耐,不再迟疑的翻身而起,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鞋子,慌忙的套在脚上。
李秀贤终于被钱知诺的大动作给吵醒了,不过还不待他发问,钱知诺便跑到他面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梦到我妹妹出事了!我不放心,得回家看看!你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