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到了午膳的时辰了。昨日老夫人便已经嘱咐我,今日一定要为金玉好好接风洗尘。这些年你不在母亲身边,是以为母也不知道你的喜好。于是但凡有的,为母皆准备了一份。”贺氏走到池金玉身边,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着,池金玉闻言连忙行礼道谢,满脸的欣喜里略带着几分惶恐。
“可不是呢!夫人对大小姐那可真真是上心呢!妾身今早路过厨房看了一眼,那菜式多的,简直是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呢!”王氏的表情夸张,这番话说得大多数人心里甚是不爽,不过是个没娘没靠的,也配得到这样的待遇?
“怎敢劳老夫人与母亲如此费心,实在折煞金玉。只要有亲人陪伴在侧,哪怕是粗茶淡饭,在金玉看来也胜过任何美味珍馐。况且只要是咱们池府的,无论什么皆是好的。”
看着诚惶诚恐溜须拍马的池金玉,大多数人都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的表情。
也许是那一句池府无论什么皆是好的,说到了贺氏的心坎上。此刻贺氏的笑容里倒是显出几分真诚的关切,“以后咱们母女之间莫要这样客气,倒显得生分了。”
“是,谨遵母亲大人教诲。”池金玉低着头又行了个礼。
“好了,咱们也赶紧过去,莫让老夫人久候。”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老夫人所住的长枫院走去,池金玉故意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三步一小歇,七步一大歇,渐渐落到了人群的最后面。旁人见她落后也不催促,只当没发觉,不一会的功夫,池金玉主仆竟与前面的人群拉下了好一段距离。
“小姐,此见老夫人,咱们可不能落到最后面,若是迟了,倒叫人挑了理去。”绿乔看着越来越远的人群,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急什么,就是要叫老夫人挑了理去才好呢!”池金玉轻轻一笑,贺氏真是好计谋,谁不知道这池府的老夫人常年念佛吃斋,最是节约简朴,她还准备如此“丰厚”的一餐,果然是“厚待”于她呢!
“小姐……”绿乔本来想再劝几句,可是看小姐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小姐还真是……”
“你呀,凡事太急躁,以后嫁了你的秦郎,可怎么是好哦!”池金玉轻笑着点了点绿乔的鼻尖。
听到小姐打趣她,绿乔的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儿,“绿乔才不嫁呢!绿乔要一辈子陪着小姐。”
“你若与我白头偕老,那秦予诚岂会与我善罢甘休!”想到方才发生的种种,已经远到看不到影子的众人,池金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池府,不是个好呆的地方,日后你需得百般谨慎,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仅如此,还得深谋远虑,能由此及彼,不说未仆先知也得对未来可能发生之事做到心中有数。”
“绿乔记下了!”绿乔重重的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咱们该跑一会儿了!”说罢,池金玉拉起绿乔的手一路小跑往长枫院去了。
当众人都躬身向老夫人行礼,按规矩坐好后,才发现原本和她们一起的池金玉居然还没到。
“老,老,老夫人好!”池金玉紧赶慢赶果然晚了一步,气喘吁吁的跑进厅内后,也来不及喘口气,急忙给老夫人行礼,脚一软,竟双膝跪下行了个大礼。
“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可叫咱们好等呢!”池银玉幸灾乐祸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池金玉,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是,是金玉的错。还请老夫人责罚!”池金玉身子低低的伏着,额头细密的汗水与刻意压抑的喘气声无一不表露着她这一路奔跑的辛苦。
“请老夫人恕罪!小姐身子弱,走得慢,这才落到了后面……小姐和奴婢一路小跑也没能赶上……”绿乔委屈的辩解着。
“绿乔不得放肆。”池金玉的身子伏得更低了,“是金玉的错,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环顾四周,众人看着这对跪在地上的主仆,竟无一人上前为其求情,更有甚者,脸上便带着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看到这样的情景,老夫人不觉眉头一皱。
身边掌事的吴嬷嬷看到老夫人的表情变化,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池金玉,“地上凉,大小姐一路跑过来,已是疲惫,小心莫侵了寒气,可得当心身子。”
“多谢嬷嬷的好意!只是金玉如今刚回府,便犯了这样大不敬的错,还请祖母责罚!”金玉轻轻挣开嬷嬷的手,继续低头伏在地上请罪。一句祖母让老夫人的心里泛起了波澜,一句祖母也让老夫人心里更加透亮了。纵使她娘再如何不是,她毕竟是池家的骨血。
“今儿个领头伺候的婆子是谁?”老夫人终于发话了。
一个着墨色衣服的老嬷嬷赶紧上前,“回老夫人的话,是老奴。”
“大小姐没有跟上,你竟未曾发觉?”听到老夫人的问话,众人心里皆是一惊。明明是池金玉来迟了,可是听老夫人的口气,明显是不悦众人的怠慢。
贺氏最先反应过来,“徐嬷嬷,莫不是这几日准备大小姐回府的事情忙昏了头,今儿个怎么连大小姐没有跟上咱们这样大的事都没发觉?还不赶快向老夫人磕头认错!”一句话巧妙的将徐嬷嬷的错卸去了一半。
“是老奴的过失,还请老夫人恕罪!”徐嬷嬷赶紧跪下请罪,大气也不敢喘,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徐嬷嬷是贺氏的陪嫁婆子,在府里一贯是威风的。在来长枫院的路上看到大小姐落到最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