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客房发生的事情,林若雲并未察觉分毫。 只待夜色降下,便将一整瓶温养液倒入了浴桶中,蓝紫色的液体慢慢沉入水中,颜色越来越浅,暖暖的水气扑在脸上,温润又舒适。
今晚,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吧……
轻轻褪去衣衫,将身体浸入水中,皎白的月光映衬着窗下沐浴的人儿,那似雪的肌肤如凝脂般柔润,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与月交相辉映,幽黑的发丝垂落身后,温暖而惬意,较白日更甚完美。
片刻之后,林若雲觉得身体渐轻,悠若浮云,仿佛快要融化了一般。
看来,药液的效果还不错。林若雲莞尔一笑,随即双目微合,试探着去接触体内的地之灵气。首先要将真气调配到一起,有了上次炼药的经验,林若雲发现真气不能接近灵气,两者平时相安无事,可只要真气意图靠近灵气的运转范围,便会产生剧烈的排斥。
窗外月色正浓,窗下沐浴的人儿静静置身于暖流之中,水纹平静无波,就连林若雲的呼吸起伏都微弱到近乎消失,此时已是神的存在而非身吧。
玉皇天吴立于半空,细细查看着此女子,心中产生疑惑顿生,柳逸阳的天之灵气虽不完整,但也是自出生便可感知,直到今天已有十七年,期间也从未出过岔子,怎么这个女子的地之灵气如此奇怪?灵气只在很小的范围内运转,不但没有与主人融合一体,还与凡人的真气共存!
这太不可思议了,天地灵气轮回转世,承载者只会有灵气不可能会出现真气,即便是柳逸阳,他的体内也只有天之灵气,只不过存在的形态与真气一样,凡人察觉不到罢了。
难道是这个女子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后土才躲着不肯相见吗?
天吴沉思良久,又向那窗口看去,浴桶中的水有些古怪,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柔光,如雾般浮在水面。天吴不觉一讶,当下惊道:“地之灵气!她竟能控制没有与自身相融的地之灵气?”
等一下!天吴定睛瞧了一瞧,这不是她控制的,而是借助了某种东西,灵气自行散出了体外,就是戴在她手腕上的那串灰白杂色的小石珠!只是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普通纳石,却经过特殊的处理,又正巧对地之灵气有所益助。
这个女子,不简单!
那个能将地之灵气强行分离并禁锢的人,同样不简单!
天吴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背着手一转身便消失在空中。
房间里,柳逸阳正对着铜镜发呆,毒发的时辰已经过了,可这症状却叫人琢磨不透,怎么只在脸上,刚才是青色,现在又变黄了,查看了书上有关中毒后皮肤颜色变化的内容,本想找出毒药的种类或是特性,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近似的……
柳逸阳一回头,看到天吴正站在他背后发笑,更加郁闷起来,合上书本,问道:“真是她?她也知道关于灵气的事情吗?你和她说了什么,她又和你说了什么?”
“她可不归我管,又怎么能让她看见我呢,看你急的,是不是喜欢她?”天吴眯缝的眼中投出两道光芒,玩笑的说,“是个让人看了就忘不了的女人,不过可惜啊……对了,你不是让我去找真正的天之灵气嘛,人家才是命中注定,我还是不在你这浪费工夫了。”
柳逸阳垂着头,紧握的双拳都快被他攥出声音来了,脸上的苦色好像比中毒还让他难受。
天吴见他没拦着自己,也不说话,又转过身来,叹了叹气,“有时候,相遇就是缘,是说不清道不明,没有道理可讲的。就像我找到你,而你却不是真正的天之灵气,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释,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
“对,天意!”天吴微微笑着,行至窗边,望了望下面依然烛火通明的房间,“这一世的天地灵气都遇到了麻烦,或许也是天意,你我都应该遵循天意,尽力而为,这就是天道。没有谁的降生是毫无意义的,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
案上的烛光在柳逸阳的眼中微摇,大道理他懂,要做到说难也不难,天大的道理他也正在了解,可不要说做到,就是认同都难。
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这种说起来不平凡,听起来更荒谬的事要发生在他身上?所谓的天意,不过是老天的愚弄。
“逸阳,你没事吧?”祁元真突然推开房门,看到他好端端的坐在那,这才松了口气,“我敲门你没听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毒发身亡了……你这,你这脸怎么了?”
柳逸阳轻轻摇了摇头,急忙定了定神,说道:“祁兄莫急,除了这脸上的颜色也没有其他不妥。林姑娘不仅医术高超,这毒也是与众不同。”
祁元真哼了一声,佩服道:“都这样了,你还夸她。”
“呵呵,林姑娘无非是想考验我的诚意。”柳逸阳笑了笑,反倒安慰起别人来,又拿起那本书,此时倒能静心了,真是说不通啊。
祁元真见他如此认真专注,不禁心生佩服,便不再打扰他。顾自走到窗前想要吹吹风,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下面泛出的烛光,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又在炼药吗?
次日一早,柳逸阳就被祁元真拉了下来,经过一夜的折腾,现在的脸上一块块红色斑片,大大小小一直蔓延到颈,胸,背,手臂,手掌,总之身体各处全都有。
这不知道的,准以为是生了什么怪病。
二人坐在林若雲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