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缚一听,眸光微闪间,立刻会意,司徒晔的夫子是婵儿,那么司徒晔和婵儿的默契肯定是不需要多说什么的。夫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当初他还曾劝过政王,说,女子何以堪当如此大任,不过政王倒是左耳听右耳冒了。
如今婵儿问出这个问题,说不仁,那你把千千万万的生命放在何处?说仁,可是那弱小的生命体何辜?是以,两个回答都不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平时都会夸夸其谈的说什么为天下苍生所考虑,可是天下苍生是什么?
难道单单就是指人吗?
不,牛羊牲畜都是苍生,而且他们甚至是最弱小的,但就因为他们不是人,所以从来没人去考虑它们的立场,畜生而已,何必考虑立场?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但早在战国时,孔孟之道就讲个以仁治天下,虽然做不到不杀生,但他们时刻都在倡导以仁治天下的核心,在这个故事中孟子更引用君子远庖厨来对齐宣王说天下霸业。
如今婵儿这么问,司徒晔又回答的是立场不同,所谓立场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婵儿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问题是谁都无法在真正意义上能说清的,毕竟一大堆歪理等着呢!所以她的重点是他刚刚问的立储的问题!
看来这个婵儿确实聪明,她是给司徒晔解惑。
果然司徒晔接着说道,“从厨子的角度上看,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千千万万的食客,他们是大仁。然另一方面,对于那些鸡鸭鱼等生物又是很不公平的,虽然他们不会说话,也许还没有思想,但毕竟是一个生物。可天地之大,可有仁义至此的人?”
“看看那寺庙的和尚们,不忍杀生。那也是看的到的。看不到的他们也许也杀过很多了,谁能天天走路的时候使劲的盯着脚下,就为了看有没有蚂蚁之类的?在他没看到的时候也许已经杀生了。所以没有绝对的仁与不仁之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所想,对与否我不知道。”
闻缚听完深深的看了司徒晔一眼,“那老夫的问题?”
“闻相国的问题有点强我所难,首先我不是故事中的皇帝。然后我也不是皇帝,我只是一个王爷而已。对于这样的问题,我实在无法回答,故事中的皇帝如果是明君,他必然有好的选择。”
意思就是一切都在君心。作为皇帝一定不会被这件事困在,更何况他的一句明君,也暗有所指。毕竟当今政王就是一个明君!
明君的身边自然有很多贤臣能将辅佐,岂能没有对策?那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而且最后一句更是点明。司徒晔只是一个王爷而已,不用为立储的事而操心,他只需要做好他分内的事就行,也就是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的立场就是安分的做个王爷。
已经有了婵儿的故事做铺垫,司徒晔这么回答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了,虽然只是一个故事,只是一个问题,却也可以有他自己的立场,闻缚不能逼着他去回答。
闻缚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毕,他看向司徒晔的眼光多了一抹深究,随后又看向婵儿,最后才看着庞丁山说:“恭喜你女儿出嫁,到时候老夫自然会差人送上一份大礼的。”
这话就说明他对司徒晔这个回答是很满意的。
司徒晔一听,心中顿时清明,只不过想要闻相国的心彻底的向着他,还欠些火候,不过既然这一次他能主动来找他,就还会有第二次的,司徒晔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是,静等。…
说完之后坐了一会,庞丁山便带着婵儿和闻缚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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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正是大婚的当天,婵儿一身喜服,却不是大红,婵儿只一笑置之,现代人结婚都穿白婚纱了呢,这喜服是不是大红对于她来说还真的没那么重要。
但她却也知道,虽然她不在乎这喜服的颜色,却也知道这颜色代表了她的地位,只有正房才能穿大红!
万恶的古代!
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入了洞房,她早就累死了,早就听说过古代人成亲很繁琐,尤其新娘更是吃苦,不仅饿着肚子,还不能说话…
不对啊,这不是皇宫吗?前晋国似乎没有这么多规矩吧?想那日凌环大婚的时候,她还出来参加国宴了,怎么到她这就这么多规矩了?
其实婵儿并不知道,司徒晔因为觉得愧对她,不能给她一个正妃之位了,所以特意让贺一若打听了中原民间成亲的各种习俗,和婵儿成亲的规矩可完完全全是照着中原民间的习俗来的。
司徒家是外族,虽然已经入中原好几十年了,但对于皇子大婚什么的,依然保持着外族的风俗,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可婵儿是中原女子,司徒晔想给她一个正常的成亲仪式。
对此政王没发表任何意见,政王都没说话,下面的人更是不敢了。
但还是有些御史觉得不妥,但闻缚一句话把那些御史问的面红耳赤,“怎么,王爷想要娶个侧室,用什么仪式,都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了吗?还有不要拿规格说事,名王爷娶的可是大将军的女儿,御史大人您是觉得大将军的女儿当不起这个规格吗?”
虽然皇宫内对于大婚的规格有要求,侧室更不应该跟正妃同样的排场规格,但这个侧室却是有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做义父,就算你把话说的多么天花烂坠,也比不上一句人家有靠山!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而且所有的事情还都是瞒着婵儿进行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