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四五年,过往的事,林黛玉早放下了,因此很快回转过来,问林琼:“还有一件事,四贝勒爷的事?”
果然会问,林琼想,雍正在她心里已经有一席之地了,否则她不会问。
“你放心,四爷可是这场斗争最大的赢家。他那些看似聪明的兄弟们,最后可都一败涂地。”
林黛玉吃了一惊:“怎么会?太子明明好好的,而且四爷他……”
林琼讽道:“连雍正爷那群兄弟们都没看出来他野心,姐姐怎么会看的出?这才叫心计呢。”
林黛玉微微皱眉:“琼儿,你对四爷有偏见,为什么?”
林琼耸肩,撇嘴道:“哪里敢。我历史学的不好,只知道雍正爷最后登基,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把跟他争位的兄弟杀了好几个,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把自己活活累死的皇帝,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理科生知道这些就不错了。
林黛玉道:“哦。”心里的惊骇只有自己知道。
累死?他还真是个傻子。
林黛玉从明辨堂走出来,只觉恍如隔世,从林琼这里解开了所有的疑问,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心里更觉沉郁。
知道的多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连几天,林黛玉都闷在褚玉阁没有出门,家里几人都觉得她面色不好,她偏说没什么,把了脉也说没什么病。只有林琼知道根底,只说许是天气太热,随她去吧。
内务府送来过书,将林黛玉和胤禛的婚期定在来年二月十二,钦天监说那是个好日子。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让林海既庆幸,又心忧,林黛玉从六岁便去了外祖母家,好不容易林海调到了京里,没想到女儿被别人惦记上了,马上又要送出去。
没想到过书送来的当天,林黛玉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热,烧的满嘴里说胡话。全家人守在林黛玉屋里,哪都不敢去,关于胤禛克妻的那个传言再次在他们心里盘桓不去,就连林琼也几乎要以为雍正爷克妻了。
胤禛接到林黛玉突然生病的消息,虽没说什么,但也当时眼神就变了,立刻带着御医去了林家。幸好御医只说是偶感风寒加上心事郁结导致,开了几服药。
理所当然,胤禛没有见到林黛玉,褚玉阁他是不能进的,只能在外头等御医消息。待听御医说到“心思郁结”的时候,眉头皱成了一团疙瘩。
这场风寒,林黛玉一病便是半个多月,林海几乎要为她推迟自己的婚期,幸好在五月底的时候醒了。
病了半个月,林黛玉整天头昏昏沉沉的,一闭上眼就做梦,梦见的全是些红楼、警幻、三生、葬花之类,眼睛里不住地落下泪来,怎么都止不住。
林海亲自给林黛玉用冰手帕降温,擦她紧闭的眼睛里流下来的眼泪,自己的眼眶也是通红。
“怎么会忽然病成这个样子?唉……玉儿,别哭了,爹爹在这里。”
林琼咬着嘴唇,懊恼又后悔。为什么就一下子全说出来了?明知道前世那些事情是她没法揭开的疤,偏连那是本书都说了,叫她情何以堪?
清醒过来时,林黛玉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
满屋子里丫头眼睛大都红红的,林黛玉细声问:“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冬景喜极而泣:“有,奴婢马上给姑娘端粥来。”
林黛玉喝了半碗多的粥,才将饿感压了下去,道:“父亲他们呢?”
徐嬷嬷道:“老爷刚去休息没一会儿,大爷和二爷在这里,丫头去叫了。”
正说着,林琼和林往就进来了,同声问:“妹妹醒了?感觉好些没?”
林黛玉勉强扯出个笑容:“我好了。”
说是好了,果然就真好了,没几天林黛玉就能下床走路,吃的慢慢也多了。只是好不容易补起来的一点肉没了,整个人瘦的可怜,脸颊上也不复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