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以为王家或者书家出了什么大事,王景正绷紧了一根弦,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苏通此刻特意提起來与自己说,哪知听到的却是这般打发的说辞。
王景顿时愣在了原地,苏通也不理会他又是哪根筋儿不对,或者说他想通了真听自己的话回去睡大觉那自己还求之不得,索性脚下走得更快了些。
王景看着苏通越走越远,紧蹙起眉,若是换一个人,他会觉得这人是不愿如实相告,但这人是苏通,他不知道为何就相信他不会骗自己,如果真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会摆明了说出來。
苏通走了好远,王景终于沒有跟上來,心头的沉闷随着一声轻叹吐出,双肩随着这一口气轻轻一松,烦恼去了一半,另外一半又立刻趁机抢占了刚腾出來的位置堵满了心房。
嗒嗒,嗒嗒……
马蹄声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苏通让到路边,自顾自走着,马已经跑过身边,听到马上的人“吁……”了一声,苏通下意识的往苏府门外看去,只担心这人是有什么急信报给苏义抑或是苏明的,担心得心都吊在嗓子眼儿了。
只看见,马上的翻身而下,动作矫捷,已经牵着马缰朝自己走了过來,他背对着苏府的掌灯的光线,身后亮堂一片,身前却因为身材高大加之马匹的遮挡,根本看不清是谁。
却知道,这个人多半是來寻自己的。
苏通刚想说话,一道声音已经从前方传了來。
“你走那么快作甚么?都不等等我?”
清扬的声音,不高不低,有一点委屈沒有半分的不悦。
苏通眉角一跳,轻轻闭了闭眼,原以为他已经走了啊,难道是站在原地沒走么?这会儿又跟了过來,他就不嫌累吗?
王景是立在那里,想通了苏通说及书家与王家只是随口一提之后,正想破脑袋找一个再也不能让苏通将自己甩在这大深夜的空街上,正巧对面來了一个机会,不管什么,先正大光明地过去再说。
走一步看一步。
王景从牵马的人身边走过,牵马的人扭过头看住他,眼中一亮,随即有满腹的疑云沒有一丝隐藏的堆上脸來。
王景目不斜视的望着苏通站的地方,余光中却将这个突然出现在苏府门前的人看得有些清楚,记忆里他沒见过这个人,沒什么印象,但这个人看到自己后的反应与疑惑甚至是探究都让自己有些疑惑。
不会跟苏通在一起就会遇上找自己茬儿的人吧……
那个人也牵着马朝苏通走过去,他俩几乎在同一条线上,像是比肩而立,一道儿散步的好友一般,这让王景顿时有些不舒服,脚下也快了一步。
那人顿时因为他的动作,停了下來,直等到王景快走到了苏通身边,他才重新抬起步子走过去,“我等了你好久,你有什么事沒办妥,我帮你。”
苏通一直盯着牵着马的人,直到这声音响起來,他才恍然又记起夜里的约定。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还过來了?”苏通连忙迎了上去,声音有些抱歉的有失底气。
王景被晾在一边,已是不舒服,又听到苏通这么软声软气的与这个人说话,心底更像堵了一块什么似的,顿时恨恨地朝那人瞪了过去。
何方神圣啊,竟能让从不会软口软骨的苏通这般温软的态度对他……
对面一束目光的攻击性太强,武晋长年累月的守卫禁宫,但凡是任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窥视抑或是探寻的无意一瞥都能立即被他察觉到,更别说王景这般明目张胆地睨着他,虽然有夜色遮掩,但身后那微弱的灯火却将他眼中别样的目光映得一闪一闪。
那种眼神,锐利阴寒,带着杀气,武晋也算半个江湖人,这一霎那,他像回到了江湖中的腥风血雨里一样,全身的血液都进入了戒备的状态,但眼前明明站着的又是不会一点功夫的相府独子……
武晋淡淡一笑,装作沒有看见,心底却已留了些神,转向苏通问,“你还沒告诉我你在忙什么大事?”
王景一听,张嘴就要问苏通,但碍于这里多出來的一个來历不明的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听着看着。
苏通顿然被问得哑口无言,真沒有一个好的理由來搪塞过去,无论他说什么出來,在他武晋三三两两几句话里就能变成小菜一碟不值一提的事,更别说大深夜的去办,而不去应约。
“你这人……”苏通沉沉一叹,甚是无可奈何,伸手一拍武晋的后肩,“走吧……”
武晋顿时笑了出來,豪气不已,那气息平稳厚实,让王景都惊了惊,瞥了一眼苏通,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这才算朋友嘛!”武晋乐呵呵的道,拍了拍自己的马,“老规矩?來吗?”
苏通盯住武晋坐骑,那一个好字沒出口,就被身后的一道凉悠悠的声音打了回去。
“还有我呢。”
王景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过去,眼前有一个不知來路的高手,自己一个不小心或许就能被看出些端倪,而且先才那个人看向自己的反应也是颇为奇怪,这样他该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方才是上上之策。
但脑子里头那根紧固绷直不听话的逆筋儿,就这么搅乱了一个好策略。
王景正为自己说错了话而想着挽救之法,就听苏通十分冷漠的语气对自己说:“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景登时心头就被浇了一盆的火油,再听到苏通对那个人说“我们走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