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莫府,青莲见云嫣衣衫不整,便明白了几分,不禁心痛如刀绞,搂了云嫣落泪。
青莲自幼被卖入青楼,莫应才在做歌舞姬生意时遇到青莲,便为她赎了身收作妾室,但不出两年便厌倦了。大夫人日日找茬折磨青莲,他也懒得理会。青莲只有默默忍受,一颗心静如古井水。唯一让她痛彻心肺的便是因自己出身不好,让本就是庶出的女儿云嫣也受尽欺零。
莫应才因云嫣遗失了替莫常还赌债的银子而大发雷霆,大夫人何玉芍更是呼天抢地大骂云嫣居心不良。莫常得知后则发怒将屋里的东西全砸碎在地上!
在后厢房内,青莲母女二人又相拥而泣,却不知更加凄楚悲痛的事还在后面呢。
这日晚上,莫府上下已经睡下,忽听外面府门被人拍得山响,将全府的人都惊动起来。吴管家急急的向莫应才回道,
“老爷!县太爷和陆县丞来了,此刻正在厅上呢!还带着一个人来,说是江阳郡郡守郑大人府上的总管!”
听是县太爷来了,莫应才已着了慌,又听江阳郡郡守家的总管来了,更是唬得不行。连忙胡乱披了衣裳蹬了靴子,慌慌张张的跑到厅上来。
原来,郑郡守的儿子受伤回到家中,口中依然疯疯颠颠的叫着“我要她!我要她嘛!”郡守郑中天问明事情原委,便命府上的陈总管拿了那锭沾着血又带有“县尉莫府”字样的银子,去莫应才家中拿人。
莫应才一听,吓得屁滚尿流,跪倒连连叩求,
“总管大人啊,下官教女不严,请总管恕罪啊!既然那不肖之女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下官也绝不敢包庇护短,要打要杀谨凭总管处置!只求总管代为向郡守大人请罪,豁免下官罪责,下官全家永不敢忘总管大恩!”
说着,便叫下人去后厢叫云嫣来。云嫣和青莲得知,哭得昏天黑地!云嫣深知若是跟了郑府总管去,必会落入郑武良那淫徒手中受尽蹂躏。待那时,即便是死也不得个干净!
见苦求无用,云嫣忽然俯身向墙壁上冲去!只听“呯”的一声,云嫣额角撞上墙壁,顿时鲜血直流,人也昏死了过去。
“嫣儿!”
青莲凄厉的大叫一声飞扑过去。
陈总管心中犯了嘀咕,担心若真逼死了云嫣,郡守和公子那里都不好交待,于是便装腔作势的向莫应才说道,
“郡守大人一向爱民如子,如今既已找到凶犯,凶犯又受了重伤,倒也不忙刑责。本总管就斗胆代郡守大人做主,卖胡县令和莫县尉一个人情儿,让这凶犯先养在你府上,待伤愈之后再行处置!”
莫应才叩头如捣蒜,对陈总管千恩万谢,又请求在郡守大人面前代为美言。陈总管带着手下人等走了。
胡县令和陆县丞也走了,陆县丞走时,忽然轻声对莫应才含意莫测的说了句,
“莫兄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恭喜莫兄了!养出这样的女儿,你的好运气到了!”
莫应才这会儿只顾忙着擦汗,哪里敢想什么好运气。
直到这个陈总管第二次来到莫府,莫应才才终于领悟了陆县丞这话中的含义,而且发现这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原来,郑郡守同意免于云嫣的罪责,条件是要云嫣嫁给自己的儿子郑武良。莫应才得知后大喜,他本欲把云嫣配给县令的儿子作妾,这郡守的官位可又比县令大得多,若能攀上郡守这座靠山,那么,莫常的赌债、皇上的花园、家里的财路就都迎刃而解了。以后只怕连县令都要让着莫应才三分,有了郡守的提携还怕升官无望吗?
莫应才越想越是心花怒放!丝毫不想那郡守公子郑武良年已三十,不仅形容猥琐、品行不端,而且还患有傻病,犯病时心智就如七岁孩童,云嫣必不乐意。他只想着郡守大人乐意了就好,这样一来,他莫应才自然会有更大的“乐意”,于是两边约定下月初五便迎娶云嫣过门。
消息传出,青莲简直惊呆了,而云嫣则“哇”的一下竟喷出一口鲜血来!云娇却欢天喜地的跑来后厢讥刺云嫣,
“真是要恭喜妹妹了,找了这么一个如意郎君!原来前次妹妹与郑家公子在街上相遇竟是你们的缘份,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真是可喜可贺啊!”
从那之后,云嫣和青莲就被关进了后厢房中,只等下月初五郑家来迎娶。每日几个小厮轮流看管着,以防云嫣自尽。青莲既哀且愁又病倒了,云嫣求死不得,又放不下母亲,几多烦愁苦楚,不消几日便人比黄花瘦了。
这一晚,青莲与云嫣相对无眠。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铁锁拧动的声音,将二人吓了一跳。
已是入夜,谁会来开锁呢?
不一会儿,似乎有人将锁从门上卸了下来,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从外面溜了进来。云嫣惊得险些叫喊起来,那人慌忙制止,
“别叫,是我!”
青莲和云嫣一见,真真是出人意料,这来的人竟是莫常!
莫说云嫣此时被禁待嫁,便是以前寻常时候,莫常与云嫣母女也极少来往。他是府上的独苗少爷,云嫣只是庶出丫头,莫常从不把她母女看在眼里。因此,云嫣实在想不出莫常深夜而来所为何事。
“云嫣,妹妹,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莫常单刀直入。
“你?救我出去?”云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救你逃出去!”莫常眼神充满恳切,“莫非你还当真要嫁给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