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日细涓到了千坊镇,却发现莫家的那间破屋里已经人去屋空,莫应才和何玉芍都不知去向。细涓向那条胡同里的其他人家打听了一下,可谁也不知道莫家人去了哪里。细涓等了一会儿,又上街四处找了一遍,但始终不见莫应才和何玉芍。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细涓无奈只得回宫来向倾城报信。
倾城低眉不语,心中极为诧异。按说莫常和莫云娇皆无音信,这个时候莫应才和何玉芍是绝对不会抛下不管一走了之的,再说,便是他们想走,眼下也没有地方可去。千坊镇好歹还有一间破屋可供他们藏身,他们身上又没有多少银两,又能走去哪儿呢?
总是这样猜想也没有结果,倾城命细涓第二日再去千坊镇,看看莫家人回来了没有。然而,第二日细涓带回的消息是莫家仍然是空屋一间,完全没有人影儿。就这样,细涓接连去了几日,情况仍然没有变化,莫家人始终没有踪影。
一来二去便到了七月初五这一日,倾城已经备下大戏等着献给莫应才和何玉芍,然而戏备好了,却不见了看官,也着实令人失望泄气。早膳过后,倾城叫过细涓,依旧将那支珠花钗递给细涓,想命她再去千坊镇走一趟,最后看看情况。
细涓刚要接过珠花,忽见小成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在倾城面前回道,
“禀娘娘,皇上跟前的小姜子来了,说皇上请娘娘即刻前往龙安殿!”
倾城见小成子的神色慌慌张张的,也不由得心里一沉,道,
“小成子,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慌什么?可知皇上急召本宫所为何事?”
小成子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珠儿,回道,
“回娘娘,奴才并不知皇上急召娘娘所为何事,只知道各宫娘娘都被宣到龙安殿去了,奴才又见那小姜子的神色不好,怕是……怕是会有什么事儿。”
倾城听了,心中不禁也是一凛,事有蹊跷且又事出紧急,看来眼下暂且顾不得千坊镇的事了。倾城随手将手上的珠花钗收入袖中,又命细涓为自己梳妆,随即带了细涓和柳丝二人出了门。
出了殿门下了宫阶,倾城抬头便远远的看见莫常正跪在一处井口边涮洗马桶,倾城微微冷笑了一下,转身随了小姜子赶往龙安殿去了。
到了龙安殿外,倾城扶了细涓的手正要进去,一抬眼忽见慈安宫的长喜正侍立在龙安殿的门外。倾城不禁微微一怔,心想:原来太后也在龙安殿啊!
倾城想到这儿,不由得便放慢了脚步,转念又一想:既然太后在龙安殿与皇上说话,那为何皇上还要召集各宫嫔妃齐聚龙安殿呢?且又召得那样急,莫非真是出了什么事儿?
仿佛是有心念感应,倾城的心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她低声向身边的细涓道,
“细涓,你不必随我进去了,我和柳丝进去便是了,你在门外守着,若有什么不测也可以应变一下。”
细涓和柳丝也觉出今日龙安殿的气氛不对,听倾城这样一说更是紧张,细涓刚开口叫了一声“娘娘”,还未说话便见秦万自里面迎了出来,道,
“嫣妃娘娘可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请娘娘快随奴才进去吧。”
倾城深深的看了细涓一眼,随后扶了柳丝的手,向细涓道,
“本宫想起早起时吩咐人炖了燕窝,你且回去亲自看着些儿,别炖过了火,待会儿本宫回去要吃的。”
细涓应了一声“是”,借机退出去了。
倾城扶着柳丝随着秦万进了龙安殿,一进殿内便更觉今日气氛不对。只见各宫各院的嫔妃全都已经到齐了,按着位份先后坐在两侧。太后和慕容予桓坐在上面的御座上,陶安人依旧侍立于太后身后,石蓉绣则在御座下方侧手边的红木大椅上坐了。
见到倾城进来,太后冷冷的一张脸更加阴沉,慕容予桓的神色则似乎有些茫然,石蓉绣面无表情的看着倾城,各宫嫔妃沉然不语,殿内一片森严紧张的氛围。
倾城迎着这凝重不安的氛围走上前,俯身施礼道,
“臣妾见过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给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慕容予桓挥了挥手,示意倾城免礼平身,倾城扶了柳丝的手起了身,在贵妃齐若月和馨妃徐妙琴之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慕容予桓转身向太后道,
“母后,现在人都到齐了,您有什么懿旨就请吩咐吧。”
太后一双凤目威严的扫视着下面的众人,缓缓的开了口,道,
“哀家曾经多次说过,江山是皇帝的江山,后宫也是皇帝的后宫,要怎么治理都凭着皇帝,哀家老了,居于慈安宫安养晚年也就是了,然而,终究是事与愿违啊!后宫有些人瞧着皇帝仁厚,皇后身子弱,哀家又操不动心,竟背地里开始兴风作浪起来,还打量着哀家耳聋眼花什么都不知道呢!当真是可恶!”
太后的语气越说越厉,慕容予桓和石蓉绣少不得在一旁劝道,
“太后莫要动气,当心身子要紧!”
下面一众嫔妃见此情境,忙忙的一齐起了身,跪于地上俯首道,
“请太后息怒!嫔妾们不敢违规逾矩,请太后明鉴!”
太后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重又归了座,方道,
“你们每个人如何,哀家和皇帝心中自然有数。哀家并不是责备你们每一个人,哀家只是恨那背地里兴风作浪、心存奸狡之人!”
慕容予桓不解的蹙着眉头,温言向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