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全发连连刁难,咄咄逼人,而小王大夫则是唯唯诺诺,不懂得如何辩驳。
柴靖宇当初正是看中小王大夫宅心仁厚,才让他当壶泉医馆的掌柜,这些日子里,壶泉医馆来了不少看不起病的人,小王大夫见他们可怜,又想起有柴靖宇给那焚诗借钱看病的先例,于是也大开方便之门,暂时免了不少人的药费,答应他们先看病,医药费用等日后再结算。
就这么一来二去,账面上居然倒亏了钱,本来小王大夫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此时更是被那唐全发揪住了痛脚,一再逼问。
“姓王的,那些破落户看病没付钱,药费可是你支出去的,这些迟早要算在你头上,现在你已经欠了习惯二百三十两银子,限期一个月归还,若逾期不还,嘿嘿……”
唐全发狞笑一声,小王大夫不由一个哆嗦,辩解道:“那些欠款的都是贫苦人家……”
“呸!”唐全发大声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大善人?那些银子有多少进了你自己的口袋,你心里清楚,反正是你借出去的,如果还不回来,那就等着进衙门吧!”
小王大夫脸色惨白,而唐全发则是得意洋洋,要等着那赵老被请回来,再处置小王大夫。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何自存,讥笑道:“何掌柜,这些日子,你可是春风得意啊!生意是红红火火,每日都有人在锦绣成衣铺门前排队啊!”
何自存急忙道“哪里哪里……”
“哪里个屁!”却听有人一声大吼,然后就是一通臭骂,“你将锦绣成衣铺搞得乌烟瘴气,还有脸在这里说?”
痛骂何自存的这人体型壮硕,乃是锦绣成衣铺的账房先生,名叫胡泰,原先也当过掌柜的,但因为何自存手艺好,一来锦绣成衣铺,就立马将他给挤下去了,所以胡泰一直对何自存心怀怨恨。
何自存道:“我何时将锦绣成衣铺搞得乌烟瘴气了?”
何自存可不是温顺的小王大夫,不会让别人压着自己欺负,自然是要反唇相讥的。
胡泰道:“咱锦绣成衣铺是什么地方?你居然从沟栏之中请了一帮窑姐儿,打扮得妖里妖气,站在锦绣成衣铺门口招客,你当咱锦绣成衣铺是妓院么?居然让姐儿们来拉客,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何自存道:“休要恶语伤人!我请了那帮姐儿来,可不是为了拉客,而是给成衣铺打广告!那些姐儿都是相貌不凡,身段窈窕,穿上咱锦绣成衣铺做出来的高跟鞋,更显得身姿挺拔,双腿修长,让她们往锦绣成衣铺门口一站,顿时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那些路过的男女,谁不多看两眼?女子爱美,见到之后,自然想要自己也买来穿;男子见到,难免会给自家婆娘带一双……”
胡泰打断他道:“真是满口胡言!你休要狡辩,咱锦绣成衣铺本是最有品味的成衣店,来往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寻常白丁都不带招待的,可现在倒好,昔日的成衣铺几乎就等同于沟栏酒肆,没有那块招牌,别人还以为是什么风月场所呢!”
何自存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这是咱国公爷的命令!”
“国公爷?”胡泰冷笑一声,“你少拿他来当挡箭牌!谁不知道那厮是江州第一败家子?那厮平生最大的本事便是败家,至于做生意?嘿嘿,你不如让黄鼠狼去守鸡圈,也好过让那败家子去做生意!那败家子是什么脾性谁看不出来?你不懂得多加劝诫,反倒让他任性胡为,只知道拍他马屁,真是臭不可闻!”
何自存道:“这怎是胡作非为?那高跟鞋便是国公爷的创意,你们都说是狗屁不通,但在江州却大受欢迎;让窑姐儿做广告,你们都说是离经判道,伤风败俗,可却让锦绣成衣铺门庭若市!买东西的人磨肩擦踵,将整条街都挤得跟腊肠一般,这样都算是你所谓的不会做生意么?”
胡泰冷笑道:“这便更能说明你尸位素餐!不负责任!明明每日求购那种古怪鞋子的人挤都挤不过来,这样的大好机会,只要是个人都会牢牢把握,加班加点制作鞋子,然后拿出去卖,你却悠哉悠哉,每日限量只卖一百双,不知错过了多少买家,也不知让多少客户心生不满!”
胡泰越说嗓门越大:“咱是做生意的,客人要买东西,就该百倍的热情,你却以冷脸相待,日益骄纵,甚至连一些身份高贵的老主顾都不放在眼里,王家的大太太是什么身份?你难道就不知道?她平日里经常照顾咱锦绣成衣铺的生意,对你做的那高跟鞋颇为感兴趣,想要多买几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你居然给拒绝了,真是岂有此理!”
何自存道:“按照国公爷的说法,限购是必须的,这样才能维持住那些顾客的高度热情,对于王太太这等尊贵的宾客,我们可以提供定制服务,当然由于新品设计还没完成,需要她先等些时日,可她却非要尽快买到,哪怕普通的都行,这严重违反了国公爷给我们成衣铺定下的经营理念……”
何自存受柴靖宇影响极深,比如说“限购”、“定制服务”、“新品”、“打广告”以及“经营理念”等概念,他之前是听都不曾听说过,但被柴靖宇耳提面命地指点了一些日子之后,便对这些手段崇拜的无以复加,在做生意的过程中,经过了一番体验之后,更觉得国公爷当时所说的话,实在是金玉良言。
那胡泰却将何自存骂了个狗血喷头,叫道:“国公爷国公爷,你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