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道人也是脸色惨白,叫道:“这个……我说过了,这盏灯一点亮,就会吸引丧尸过来的啊!”
王知府道:“本府让你做法,是为了对付丧尸,而不是帮助丧尸,你不做法将他们杀死或者驱散,反倒鼓动它们一鼓作气,攻城拔寨,究竟是何居心?”
云间道人往高台下看了看,他比王知府更慌张,其实他只知道这盏灯有极大的威力,却不知道究竟如何使用,就连罗真人都不曾告诉过他关于这张灯的秘密,他建高台施法,纯粹是依靠自己的推断。
结果,他算的没错,那些丧尸的确是被吸引过来了。
但问题是,他原本想的,是守城兵将只需要在一个地方,布置好一个杀阵,然后就守株待兔,等着丧尸一个接一个自己来送死。可谁知道自己钓鱼的鱼饵是抛下去了,杀阵的威力却不够,这相当于鱼钩不够坚硬,但被钓上来的不是草鱼,而是鲨鱼,那还不玩完?
王知府眼见形势不妙,便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云间道人急了,看着柴靖宇便道:“刚才贫道做法之时,台下明明是绑了七个人,将他们化为人形符篆,焚烧聚煞,可贫道方才做法将要结束之时,突然感觉摇光星位气息不对,低头一撇,竟然是有人将贫道的符文给换了!王大人,贫道不敢有所欺瞒,贫道技艺不精,道行不足,施展此道法,本就勉强,不敢有丝毫差错,谁知宣国公竟然将活祭祭品给换了,贫道的施法,自然便出了大问题!”
云间道人被那王知府一再逼问,便只能推卸责任,王知府一听这话,也将此事算在了柴靖宇头上,意正辞严道:“宣国公,你为了一己好恶,就将云间道长的活祭祭品给换掉,这才导致道长做法出了问题,以至于惹来如此大祸,这些丧尸若是攻上城来,你担当得起么?”
柴靖宇可不是软柿子,知道这王知府是有意要推脱责任,冷笑道:“王知府,你我各自用命,我的责任是安分守己,享受祖上传下来的金鼎玉食的生活;而你的责任,却是守土安民,以一府之尊,节制一路兵马,江州各县现已如何且先不说,就这浔阳城,若是被丧尸攻破,城中百姓受丧尸屠戮,那你便是罪该万死!”
知府是官,虽然也是掌管一州之地,但和刺史却是全然不同的,刺史上管军,下官民,相当于一个势力范围较小的节度使,而知府便是纯粹的官了,一般只能控制府军,当然也有朝廷放权下来的知府,可以节制一路的兵马,北宋时一路兵马相当于一个小军区的军队,这是相当大的权利了。
王知府没有那么大的权限,但他能控制的兵马,却也不少了。
只不过,在柴靖宇看来,这位王大人,只怕连管理府兵的能力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柴靖宇对权力的渴望空前强烈,如果让他来掌管这个江州,如果让他来统领一路兵马,甚至是一州府的兵马,他也绝不会让整个江州被丧尸逼迫到这种程度。王知府怒道:“本府请了云间道长施法,本是万无一失,谁知道会卡在这个方面。
无一失的,都是你这纨绔,从中阻挠不说,还不停捣乱,这才误了大事,本府可以先治你一个扰乱军纪之罪!再者你身为大宋国公,居然从本府手下,直接抢夺一个杀人犯,真是目无王法,等本府禀告圣上,看你如何狡辩?”
柴靖宇不禁失笑,看着眼前的丧尸,汹涌而来的尸潮声势越来越浩大,看样子远在一万以上,城墙万一被攻破,让这些丧尸进了城,江州倾刻间就会化作焦土。这个时候,王知府想的是如何推卸责任,而他想的,是如何保住这座江州城。
王知府见柴靖宇竟然不理他,不由大为恼火,但柴靖宇毕竟身份在那里,就算他手中无权,地位却比王知府高,王知府最多只能上奏折弹劾而已,虽然心中恼怒,却根本拿人家没办法。
城墙前,滚木乱石不停砸下,对丧尸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加速了“尸丘”壮大的速度,那尸丘越来越高,终于够到了城头,眼见就要和城墙平齐。
城墙之上,守军已经慌乱不堪,本来应该往下放滚木投乱石的,都已经不敢有所动作,城上众多控弦之士的箭矢也已经渐渐无力,甚至有想要逃走的兵士,已经跟法务兵撕斗起来。
“不许退!”王知府这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挽起宽大的袖子,大声呼喊起来:“不许退!给本府往上冲,谁若敢退,立斩不饶!”
可王知府虽然这样喊,他身边不少豪门大户的仕绅已经开始从城墙上撤走了,这些人本来是在浔阳楼参加宴会的,之所以来到这里,纯粹是听说丧尸围城,过来看热闹的,在这些人眼里,江州就算不是********,也是易守难攻,一群没有智慧的鬼物,连兵器都没有,只依靠自己的爪牙,如何攻得破?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被这群丧尸攻入城内!
但这时候,眼见着丧尸都能够直接爬上城墙了,他们能不惊惧么?
对于这些豪门大户的富家子弟而言,流血牺牲是普通人的事情,是那些贱民应该干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在城墙上看热闹是可以的,但是让他们去拼命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都快受到威胁的时候,就想起来要赶紧走了。
而且是走得越远越好,像鸵鸟一样,躲进深宅大院里去。
问题是,他们走不要紧,反正他们留在这里,也不会帮忙,可战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