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俊义拽着胡书全说了三五句,便将他领到自己客厅里。
“柴二爷,胡某来得迟了,没能给老国公上柱香……”
柴俊义道:“我这院子里也供奉着牌位,胡员外这边请。”
胡书全上过香,对柴俊义道:“柴二爷,胡某此来,一是想要上柱香,聊表悼念之情,二来是为了小女的亲事。”
柴靖宇就站在旁边,听到胡书全这话,便不由眉头一皱。
柴俊义摇头道:“实在不好意思,胡员外,我家国公爷刚刚去世,就算是孙子辈,明年年前,也是不能办喜事的!”
胡书全道:“瞧柴二爷说的,这是自然,胡某就算再粗鄙,让孙子为祖父守孝,这还是知道的。”
柴俊义连忙赔罪。
胡书全道:“其实胡某是这么个意思,子萱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她这般大的女孩儿,早该出了阁,纯粹是因为她娘死得不巧,才一直耽搁了,今日胡某前来,只是给两个孩子约定个日子,待明年也好让他们成亲不是?”
柴靖宇便在下面皱了皱眉头,心中越发不悦,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亲,柴家那位老太太做主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轮到让他柴俊义来决定了?你胡书全可是我的准岳父,怎么跟我这个二叔商量起我的婚事来了?
柴俊义听罢,便点了点头:“胡员外说得也是,两个孩子耽误了不少时间,早些定下也好,以免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又得推迟了。”
胡书全道:“好好好!那婚事便定在明年开春,具体日子,再找个易学大师来推算一下,至于今年,我看我们不仅当家长的要勤走动,也可以让两个孩子先相互结识一下,交流一下感情。”
柴俊义连连点头,将自己身后的柴宏宇一把拽了过来,训斥他道:“你说你这小子,见到胡伯父和胡家小妹来了,也不怎么吱声?就知道站在一边傻不愣登看着,你将人家都看得脸红了。”
柴宏宇的确是一直在盯着人家少女看,不过胡子萱却丝毫没有脸红。
自从到了柴家,胡子萱除了跟柴俊义、柴靖宇等人问了好之外,还没有说过话,但不说话却不代表文静,更不代表她含羞带怯。
柴宏宇腆着脸凑过来,对胡子萱道:“子萱妹妹,既然来了江州,这几****便带你四处参观一下,江州虽不比景德镇瓷器之都,但也自有属于江州的风雅别致。”
胡子萱翻了翻眼睛,盯着柴宏宇道:“不用不用,我可是大家闺秀,不宜抛头露面,去江州各处游玩,那成什么体统?反正这些日子要住在你们柴家,有什么好玩的你给我送来不就是了?”
柴宏宇愣了一愣,先是尴尬了一下,干硬笑道:“子萱妹妹说得是。”
若放在平时,只怕柴靖宇连肚子都要笑破了,这位“大家闺秀”倒当真有个性,也不知道胡书全是怎么调教的。
但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
没有弄错的话,这个胡子萱是老太太给他柴靖宇找的媳妇儿,胡书全领了她过来,怎又说是让她和柴宏宇多亲近?
哪有让嫂子跟小叔子多亲近的?
胡书全则是瞪了胡子萱一眼:“就知道胡闹!既然来了国公府,自然是客随主便,宏宇是个守规矩的人,最是知书达理,他带你去什么地方游玩,你跟着去便是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胡子萱望了柴宏宇一眼:“好吧。”
柴宏宇道:“那好,明日我先带你去浔阳楼,浔阳楼闻名天下,比之滕王阁、岳阳楼、黄鹤楼也不逊色,浔阳楼画壁上,题着诸多名人诗词,就连‘浔阳楼’三个字,也是出自东坡大学士的手笔。”
胡子萱摇头道:“对的对的,我没来江州之前,就听闻江州有两座楼阁最是有名,一个唤作‘浔阳楼’,还有一个唤作‘玉香楼’,玉香楼这个名字,听起来比浔阳楼雅致好听得多了,一定更是好玩,你先带我去玉香楼罢!”
柴宏宇满头黑线。
浔阳楼是文人雅集之地,凡是江州过客,无不瞻仰这名楼的风雅;而玉香楼,却是个青楼,宋清韵来到江州时,就一直住在玉香楼,使得众多骚人、墨客、富家翁、登徒子都趋之若鹜。
这是头一次,听说一个“大家闺秀”对青楼如此感兴趣,想要去逛一逛的。
胡书全又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八道,对于江州,宏宇自然最是熟悉,他带你去的,定然是最风雅的地方,你不要老是提各种各样古怪条件。”
胡子萱一脸悻悻:“是,爹爹。”
胡书全跟柴俊义和柴宏宇打了个哈哈:“小女顽劣,性子活泼,让柴二爷和小公子见笑了。”
柴宏宇连道:“哪里,哪里。胡伯父说笑了,子萱妹妹相貌甜美,落落大方,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柴靖宇在旁边腹诽:“这厮嘴上也抹了蜜么?变这么嘴甜了?”
柴俊义道:“胡员外,既然我看两个孩子都挺好,令爱品貌俱佳,我家宏宇肚子里也算装了些墨水,这倒不是我柴老二夸口,经纶满腹当然远远算不上,但在江州城,犬子也算是有点才名的,如你不嫌弃,咱就直接将婚事定了,签了婚书,等年后择日成婚,至于聘礼,待日后自当亲赴景德镇奉上。”
听到柴俊义这番话,柴靖宇不由大为震惊,瞪大了眼睛。
怎么?
什么时候成了柴宏宇跟这胡子萱订婚了?
便在这时,听见一个声音道:“怎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