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圣上已经笑吟吟地问道:“薛将军可是童男。”
薛将军心里琢磨的多是些国家大事,边关军情,朝臣动向,再不济也是——待会儿圣上若是问起:“求见孤有何要事?”自己要怎么回答比较合适。他这里正想着这事儿冷不防听见圣上开口问话,只当是问他:“薛将军可有要事。”便敞开思路,自顾自地说开来:“臣刚刚在外面与朋友喝茶,瞧见夏姑娘的护卫,才晓得夏姑娘进宫了。臣听说……”
小雨站在圣上背后,听着他答非所问直笑得要被背过气去,完全忘了薛世子进来之前,自己被吓得两股颤颤这回事儿了。
薛将军在对面瞧见她这个样子,只当她又在戏弄自己,他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被她勾搭得御前失仪,越发板着一张脸,说得认真细致。
圣上愕然听了两句,立刻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道:“不要说那些不相干的,朕是问,你是不是童男?”
饶是薛世子身经百战,历尽生死,这会儿也有些傻眼,歪头瞧了瞧面沉如水的闻喜,又看了看挤眉弄眼频频点头的小雨,想了想,觉得必是自己又听岔了,忙咽了咽口水请罪:“微臣愚钝,还请圣人再说一遍。”
小雨便轻轻地咳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薛大哥,你不要这样生分,咱们今日不论君臣,你只当圣人是你的世伯就好了。是吧,世叔。”
薛羽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咕噜咕噜咽了好几次口水,怔怔地瞧了瞧小雨又看了看圣上。没想到圣上果然宽厚地笑道:“正是,你不要害羞,只管实话实说。”
薛羽犹自发呆,结结巴巴地问道:“说,说什么?”
小雨不好自己问他是不是童男,便给闻喜使眼色,那成想闻喜远远地站着,好似一截木头一般,鼻观口,口观心,头都不肯抬一下。
好在圣上心情不错,便亲自又问了一回,薛世子瞧着小雨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只得无可奈何地红着脸说道:“是!”
小雨眼睛一亮,忙道:“闻喜,快,准备香炉。”
这下轮到圣上犹豫起来:“这样未免太急了,总要选个良辰吉日。”
小雨心想:“再选个日子听你说成双成对这样的话吗?咱们还是速战速决,真心话,您这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小雨这样一想,越发心急,忙摆手笃定地说道:“世叔,您请了我来,若是不听我的,那我可就不管了。”
圣上听了这话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小雨见他心动,忙又劝道:“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易经!想必您也晓得,打卦的时候,都是心意一动就要起卦,不然就不灵了。”圣上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示意闻喜听她吩咐。闻喜指挥着小太监搬了香炉摆在竹林前面,又点了几只香。小雨给每人分了三根:“世叔,您站在中间做主祭,薛大哥站左面,我站右面,我们俩是您的护法。”
没想到轮到薛将军时候,薛羽却死活也不肯接那三支香,只一个劲儿惊惶地追问:“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圣上见他两个青春少艾,一个穿了翠绿的袄衫在后面追,一个穿了大红的袍子在前面躲,十分活泼有趣,索性也不催促,只背了手在一旁看热闹。
小雨追了一会儿心想自己身体不好就踉跄起来,薛世子又只围着竹林转圈。小雨便一跺脚将头一扭对圣上道:“随便他吧,咱们俩个也是一样的,大不了我再卖卖力气。”说着朝圣上挤了挤眼睛,两个人并肩而立,对着那香炉站好。
薛世子一个人站在一旁讪讪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醒悟,急急忙忙又跑过来道:“这缺一个人怎么行,夏姑娘,你以后有事要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肯跟着你胡闹。”说着劈手夺了小雨的三支香站在圣上的左面。
小雨看了圣上一眼促狭地说道:“您瞧瞧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您这位世侄就是个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三人执了香不再玩笑,正色拜了一拜。小雨轻咳了一声对圣上道:“您是真龙天子,只怕他受不住您的大礼。现在您的心意已经到了,还请一旁坐着,我还要再念几句祭祷的吉语。”
圣上见她这么娴熟不由吃惊地问道:“怎么你还懂这个?”
这下小雨也呆住了,心想:“难道你不是因为我跟王道长,洪范道长来往密切,才误以为我也懂这个,将我哄了来偷偷摸摸地祭祀先太子?你若是去寻太常卿,人家少不得要问你祭祀何人,再挑个良辰吉日,还要发文昭告天下。此时天下初定,若是有人晓得你心存愧意,一个回马枪杀过来,你……”
圣上见她狐疑地望过来,也怕她猜出实情来,忙笑着解释:“我只知道你懂,不想你这样精通。”
小雨便笑了笑:“我这都是跟清一观的王道长学的。虽说学艺不精,但这事儿讲究的是心诚。你既有此心,这‘意’十有八,九也能到了他那里。”
说着拉过薛羽两人并肩跪下,絮絮叨叨念了许多,也无非是保佑她父母兄嫂身强体检,她的子侄们学业进步。只是她念叨的声音颇小,圣上离得又远,自然不晓得。只瞧见两人跪在一处好似一对璧人一般,心中还在暗暗赞叹:“这二人瞧着倒是般配,若是能凑在一起,大哥想必也是满意的。”
薛世子在一旁听了几耳朵,心想:“夏姑娘可够奸猾的,拿着圣上的香火保佑自己家人。”
小雨念叨完了,吩咐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