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听他这样讲,便停住脚步吩咐乔木道:“你带着那个护卫出去吃点东西,纹娘她们功夫也不错,替你们顶一会也无妨。”
乔木正要拒绝,薛世子在里面沉声道:“我病了,你们这会儿都听夏姑娘的差遣。”
乔木刚张了嘴,还没出音就没了声息,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带了那护卫出去吃饭。小雨听见薛世子那样说,便十分不客气地又将他叫了回来:“你吃了饭回东城赶辆马车来,这里还没收拾好,哪里能住人?就是没病都折腾出病来了,一会儿将你们爷和东安送回城东去,若是侍卫不够用,我再拨几个人给你。”
乔木见她安排的妥当,不敢再置气,忙道:“这倒不用。府里原有二十几个护卫,只是公子和东安身手都不错,平时也就用不了那么多。如今生病……就……不一样了,身边不能离人,所以我跟青城都不敢走。姑娘愿意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我正好回去再叫些护卫过来。早上过来的时候,只想着过来看房子,也不晓得公子和东安在这里,就只带了青城一个人。”
小雨了然地点了点头,看着竹林便不再说话。
乔木瞧着身穿着澜衫站得笔直,一脸肃穆的小雨,心想:“爷也是个奇人,居然喜欢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待乔木带人走远了,小雨才转身吩咐紫鼍和水虎将药分成两份,端了进去。唬得东安急忙站起来:“劳动姑娘了。”说着慌手慌脚地接了过去,用勺子搅了几下,又吹了吹,水虎在一旁笑道:“已经凉过的,不烫。”
东安试了试,便一扬脖喝了进去,苦得一张脸皱成一团,舔了舔唇道:“公子,不烫了。您也喝了吧。”
薛世子穿着青色绸缎的对襟中衣,象牙白的裤子,拥着薄被缩在榻上,抿着嘴看了东安好一会儿。才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喝。”
东安一窒,心说:“夏姑娘就在外头呢,你这会儿闹别扭叫人家姑娘笑话。”又不好直说便低声劝道:“喝了就好了。”
那晓得薛世子突然大声吼起来:“就是着凉了,睡一觉就好了。喝什么药,不喝!”
东安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闹那样,心想:“往常吃药不是都挺痛快的吗?从来不叫苦,不叫疼的,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耍起了小性子?”正尴尬间,听见外面小雨说道:“水虎,你去把我的马鞭拿来。”
不一会,小雨便摇着马鞭踱进来,扫了紫鼍一眼:“你去喂他。”
薛世子哼了一声,倔犟地将脸扭到一旁,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暗想:“这丫头心狠手辣,保不齐真拿马鞭抽我。那我就太丢人了。”想着便偷偷瞥了小雨一眼。
小雨笑嘻嘻地看了看东安:“紫鼍,水虎,你们俩送东安去歇着吧。东安,好生睡一觉,出点汗就好了。”
东安暗想:“我早就听说夏姑娘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怪不得将乔木和青城支走了,她便真将公子揍上一顿,我们还能找他们家人告状去?还不是就这么算了。”一时间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慌忙作揖道:“姑娘。他平时不这样。这会儿…生病了,拧了点……您,手下留情,拣肉厚实的地方打。”
紫鼍和水虎两个也不待他说完。连拖带拽地将他拉了出去,东安扒着门框还兀自喊着:“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公报私仇。”
小雨瞧见他们都出去了,才拿起那马鞭在椅子上抽了两下,东安听见屋里啪啪的声音吓得身子一缩。心想:“太凶了,太凶了。也不知道公子能不能抗的住。”有心进去帮公子一把。水虎和紫鼍两个使劲将他往偏房里推,他又不好真的同紫鼍和水虎撕掳,只得含着眼泪哀求。
小雨瞧了瞧榻上的薛世子,将他目光清澈,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就算有病,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便拿马鞭捅了捅他,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会儿不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薛世子见人都走了,心里猜不准她要做什么,颇有些忐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听她这样一说才松了口气,低了头小声道:“对不起。”
小雨一愣,晓得他说的是什么,有心原谅他,不知怎么回事却又说不出口。薛世子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便着急起来,抱着被子欠身凑过去道:“夏姑娘,前些日子都是我不好。”
小雨便悻悻地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瘪着嘴不说话,薛世子睃了两眼,见她沉吟不语,便大着胆子握着她的手,故意含糊不清地说道:“姑娘便饶小生这一遭吧。”
小雨挣了挣,薛世子好不容易得手,如何肯松开,索性豁出去涎着脸道:“你若饶了我,我就松开。”小雨无法只得点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薛世子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脸上带着心满意足地笑容倒在榻上。
小雨就瞧出几分不对劲来,心想:“怎地薛大哥的手这样烫。”将手放在额上一试果然滚烫,不由气道:“看看,发热了,还不吃药。”
薛世子得偿所愿,也不辩解只闭目浅笑。他在京中养了些时日,便不似在军中的模样,这会儿看着面白如玉,眉目俊秀,又因为生病,脸上的神情也颇柔和,小雨心中一动,便低头在他耳畔说:“我喂你吃药吧。”
薛世子听了这话,一咕噜爬起来,自己靠在榻上,生怕小雨反悔似的,急忙点头道:“那我吃一口试试。”
小雨也没喂人吃过药,觉得十分有趣,便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