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妖道,要姑娘不?>第19章 霉兄(十一)

与前两次如出一辙,这次柳后卿冒充人家远亲去知县府上敲门。去知县府前,他们稍稍打听了下,这知县口碑甚好,也算办过几桩大案,但不知为何在霉兄家的案子上,下了狠手。

小乞弄不明白了,不过柳后卿看来心里有底。混入人家大门之后,他们二人在偏厅小堂屋内等了近半个时辰,这位知县大人姗姗来迟,他年莫四五十,四方脸,大鼻、厚嘴唇,看起来像个敦厚之人。

柳后卿见之连忙起身,恭敬且唯唯诺诺地施礼问安:“舅公有礼了。”

霉兄的长袍果真寒酸,引得知县大人上下打量,似乎在想这位远亲到底是认还是不认,他拿起柳后卿所送来的家书再三细阅,煞有介事地点起头,随后彬彬有礼,伸手虚扶。

“侄儿不必多礼,没想侄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事?”

听到这话,小乞暗吁口气,目前为止似乎还算顺利。这时,柳后卿回头甩给她一个眼色,小乞收到后,连忙将手里的两只母鸡以及几包霉干菜搁在桌上。

兴许小乞是外人,知县大人见到她起了疑色,便问:“这位是谁?”

柳后卿又鞠一礼,道:“他是表婶堂弟的儿子,表婶常常念叨舅公您,特意让他捎点好东西过来。”

柳后卿所谓的好东西不过是桌上这些寻常玩意,知县大人抿下嘴,不屑之色稍纵即逝。柳后卿又使起眼色,让小乞去给知县大人请安。

连日来小乞见识了柳后卿的演技,深感佩服。她想:自己也得露两手,好在他面前长长脸。小乞拿定主意,上前去给知县大人请安,这头一抬,果真让知县大人吃了一惊,小乞心里不免得意。

在旁的柳后卿正暗中观察,见知县大人变了脸色,不禁疑惑,他侧首看瞥小乞,小乞双目作斗鸡状,嘴边还挂了几滴涎,活脱脱的痴愚儿。

柳后卿汗颜,脸黑成了锅底,他实在不忍直视,闭眼转回头,无可奈何地说道:“舅公,这小弟长相异于常人,不过做事还算利索……”

“好了,我知道了。”知县大人微有愠色,抬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说。小乞识趣得很,立马退回原处,低头藏脸一声不吭。

柳后卿又道:“舅公,其实侄儿来此是有事相求,您知道侄儿虽然中举,但一事无成,今天来找舅公,想问问舅公这处有何闲职好让侄儿做。”

知县大人眼一眯,轻蔑瞥了柳后卿与小乞几眼,随后又笑道:“侄儿你太看得起舅公了,舅公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官,哪里来的闲职。”

“嗳,舅公,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人都道舅公您是青天大老爷,还为百姓修桥铺路,小侄可是万分敬仰您呢。您让小侄打打杂,抄抄书,小侄也定当愿意,别的不夸,小侄的字还是能拿得出手。”

柳后卿的脸都快贴到地上了,这番低声下气,真与他为人不符,小乞心想:这位舅公以后一定惨。

知县大人听了柳后卿这话,拈起胡须琢磨了一会儿,半晌后才道:“主簿手下缺人,你可以去做个帮手,待你做熟了,其余事再说吧。”

三言两语就将柳后卿打发了,见知县大人起身要走,小乞连忙上前追问:“舅公,舅公,那我呢?我力气大,能吃苦。”

“你?”知县大人眉头一拧,不愿与她多话,便随口说:“随便,随便,去后院打杂吧。”

就这样,柳后卿去了主薄那里,小乞到了后院打下手,这就是所谓的同人不同命。

其实小乞挺不明白的,既然柳后卿这么厉害,干嘛还要冒充人家远亲,直接一个法术遁进去,想看什么文书随便拿不就好了?不过阿奎曾经说过,法术这玩意儿不能随便乱用,用多会消耗灵气,还会降低年终考核成绩,得不偿失。

什么考核成绩?小乞不懂,阿奎说话总是让人猜一半,而柳后卿根本连话都不说,去了主簿那里就再也不搭理她了。小乞只好在后院孤苦伶仃,自生自灭。

好在别人知道小乞算知县亲戚,待她挺客气,见她这般痴愚状,他们也少了几分戒心,说话不怎么顾及。小乞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该听的不该听的,她全听到了。

原来前几年前,这知县大人确实办过几桩大案,修桥搭路为民造福,百姓一提到李知县个个都竖大拇指,久而久之,这位知县大人就有点傲,时常一意孤行,看那个人像作奸范科之徒,先打他一顿板子再说,这耳朵也听不得逆话。

这次知县大人要升官了,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查谢家的凶案有功。得知这一消息,小乞也就明白了,霉兄家的案子是垫脚石,谁都不会搬走垫脚石,摔得自己鼻青眼肿。

案子想翻?难!

小乞叹息摇头为霉兄可惜,她装模作样在后院忙了上午,晌午时刚要拿碗吃饭,后院就喧闹起来。婆子急匆匆地跑来,嘴里嚷嚷道:“知州大人到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呢?茶点呢?还不快做!你……快拼个果盆子过去,要最时鲜的!”

众人像陀螺,被看不见的鞭子抽得团团转。小乞悠哉游哉地吃着饭,在旁边看热闹。那婆子眼尖,一眼就瞅到她,好似容不得别人这般清闲,疾步走过来喝斥:“你在这儿干嘛呢?没见大伙都在忙,还不快把前院扫扫去?!”

话音刚落,婆子夺了小乞手里的碗,再塞给小乞一把吊帚把她赶走了。

小乞没吃饱,一肚子怨气,到了前院,她挥舞起吊帚催残起花草树木泄愤,也不知是不是饿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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