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文笙赶去玄音阁看热闹。
去了才知道,今天上午卓玄和钟天政已经各胜了一场,非常巧,卓玄接下来的对手不是旁人,正是郭原的徒弟吴乔生。
而此刻,钟天政正在进行他今天的第二场个人战,对战南院一位已经入阁四年的乐师,周围聚了好多人在看。
个人战向来是好多场同时进行,新生这边围这么多人,就算钟天政近来因为团战十分受关注,也透着不正常。
文笙先在场外找到了师父和闻人英师徒,问道:“怎么这么多人观战啊,对手很难对付?”
项嘉荣见到文笙欲言又止。
闻人英抬了抬白眉:“与他对战的是师和的弟子南宫平,只有妙音八法二重。”
项嘉荣这才小声道:“他二人打了有半个多时辰了。”
半个时辰?个人战打这么久太少见了,难怪围了这么多人。
文笙更觉诧异,钟天政的实力她非常了解,由团战便能看出来,对上妙音八法四重的乐师都能坚持好一阵不落下风,妙音八法二重的对手,应该轻松解决才是啊。
卓玄那场还未开始,见文笙来了也凑过来,神神秘秘问道:“他可是与南宫平有什么过节?一个劲儿追着人家打,等追上了又不下杀手,戏弄着对方玩呢。”
闻人英知道文笙和钟天政的关系比旁人亲近些,更是提醒道:“师和观战呢,看样子气得不轻。”
怎么说钟天政身为院长的弟子。都不该在个人战里得势不饶人,让同为南院的乐师如此下不来台。
“南宫平也犟,早早认个输不就完了。”卓玄明显是帮亲不帮理,出言维护钟天政。
“我看看。”文笙却觉着依钟天政的为人。即使有过节也不会用这种形同儿戏的方式去解决,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但乐师之间的较量,不身临其境,于细微之处并没有办法明察秋毫。文笙只看南宫平节节败退,钟天政眉目低垂,全神贯注吹着洞箫,脸上竟然隐隐透着股喜意。
这模样简直太招人恨了。
又过了一会儿,钟天政大约是见围观的人太多了,才挑了一下眉,终于不再猫戏老鼠,拿下对方。结束了这场比试。
南宫平脸色苍白,站起身来一语不发,拿了乐器匆匆离开同乐台,不知往哪里去了。
钟天政虽然赢了这场个人战,却也收获了很多乐师异样的目光。
文笙觉着他往日里辛苦经营出来彬彬有礼的形象这一下算是全毁了,那些眼神大抵意为:才刚妙音八法三重就这么欺负人,谁来收拾了这个变态!
钟天政口角含笑。回来众人身边。
卓玄揽住他肩膀,低声问道:“和他有仇?”
钟天政脸上微露诧异:“没有啊。”
卓玄这下没话说了。
钟天政笑着低语了两句,卓玄喜问:“当真?”喜过之后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那你怎么不早早停手啊,这得罪得也太狠了吧,刚才我们还看见他师父在一旁吹胡子瞪眼,这会儿说不定找院长告状去了。”
钟天政笑道:“我总得确定一下啊。没事,我去找他们赔不是。我就是觉着,不早不晚偏这时候叫我遇上,岂不是天意。”
卓玄搓手笑道:“天意天意。”
文笙见他俩如此兴奋,心中一动。悄声问闻人英:“前辈。您可知道那师和的情况?”她是女子,卓玄和钟天政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勾肩搭背咬耳朵,她凑上去总归不大合适。
闻人英沉吟道:“他出师也有好多年了,平时不大和旁人来往。因为是妙音八法四重,也不打团战。我只知道他的乐器是洞箫。旁的还真说不清楚。”
连逍遥侯杨绰都有妙音八法五重境界,四重的水准在师长里面算是垫底的,难怪没人找他打团战。
文笙觉着钟天政很可能是自南宫平身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技艺,对他们打团战很有帮助,为了进一步确认,才将对方反复折腾了半个多时辰。
果然只消片刻,卓玄就憋不住了,窜过来跟大家报告这个好消息:“小钟说那南宫平的乐声遇到他的攻击会变得滑腻无比,像条泥鳅一样,逃跑神技呀,怎么就没人知道呢。”
文笙觉着有必要叫他清醒一下:“你觉着侯爷能练?”
卓玄苦了一下脸,随即振作精神道:“先想办法把这泥鳅神技搞到手,我师父那里总有办法。”
大伙却都觉着不乐观,今天卓玄两场个人战,多么重要,都不见逍遥侯到场。
卓玄还待再说,无奈他那场时间到了,只得先打住,看看台上等着他的吴乔生,呲牙一笑,道:“姓吴的小子敢挑战咱们,待我先上去收拾了他,等过两天,咱们再灭了他们全队。”
卞晴川全不在意那挑战起因还在自己,“嗯”了一声。
卓玄大步上场,闻人英见他走远听不到了,方笑道:“灭他们全队?他们那队难对付的不是郭原师徒,而是谭四先生啊。”
卓玄每回宫榜排名都在吴乔生之前,对战他毫无压力,不过许是受了钟天政刚才那一场的启发,他憋着坏,有意拉长了这场个人战的时间,将吴乔生反复欺凌揉捏,就是不给与致命一击。
就不相信你能忍住了,最好气急败坏,等到团战的时候还惦着这事!
吴乔生能不能忍住不好说,场外有一人先忍不住了。
郭原大怒,左右四望,没找着卓玄的师父,却看到了卞晴川,挤开人群大步过来,厉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