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嘉荣在对战中突破,箫声达到了妙音八法三重。
但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之下,这突破也只是让他多坚持了一会儿,与饱受钟天政蹂/躏的冉雨伯同时出局。
谭大先生赞道:“不错的苗子。”这少年的光芒被同队的另两名新生掩盖,但谭大先生却注意到他每一场都有不少的进步。
性情虽然温和,却有一种越挫越勇不服输的劲头。
所以同时进玄音阁的新生这么多人,只有他和钟天政早早进入了妙音八法三重之境。
要知道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新生中达到第二重的都不多见,大多数人也不过刚刚入门。
谭二先生脸色缓和了不少:“也幸好是拜了闻人英为师,这么看来,团战的环境确实会大幅提升乐师的实力。”
对战双方各少一人,冉雨伯的突然下场加上自己攻向钟天政的琴声屡受牵制,令江焕心生警觉。
但这时候对方实力最强的卓玄败象已生,眼看就撑不住了,这时候别说情况有异,便是天塌下来,也得叫他先出局再说。
卓玄出局!
葛宾出局!
又是前后脚,场上变成了二打二。
按说对方只剩下两个新生,钟天政只有妙音八法三重,而顾文笙,入阁的时候听说资质很高,结果拜了卞晴川为师,这一年中还跑去了江北,写了篇游记,谁知道她琴上都学了些什么,怎么看都是江焕和吴乔生这边占了绝对优势。
但江焕心里清楚。对方能接连踢冉雨伯和葛宾出场就绝不是这么简单,至少换他出手,也不可能这么快!
他和吴乔生配合着打了好几年团战,自也十分默契。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向着站立的钟天政杀去。
杀向钟天政的同时,江焕不忘压制顾文笙。
他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两人。只要能拿下其中一个,这一局就必赢无疑。
少了卓玄和项嘉荣帮着分担,文笙身上压力大增。
那感觉,就好像同时在与两个妙音八法四重的江焕对战。
方才文笙用《采荇》,已经是毫无防御地在用身体硬抗着对方冲击,此刻面对江焕的双重攻击,她不敢再冒那样的险。
怎么办?文笙以《行船》护住了她和钟天政,仔细观察起了对方这一琴一鼓的攻击规律。
台上四个人一时陷入了僵局。
可台下乐师们的议论喧哗声却越来越响。
这怎么可能?虽然早觉着几个新人一路杀进前五甲不太正常。但之前的几场好歹多人混战,哪像现在这么一目了然。
吴乔生击鼓非常出力,满头大汗,衣裳被汗浸透贴在身上,看得出满身的肉都跟着乱颤,而谭四先生的得意高徒江焕也是一脸凝重,不敢有丝毫分神。
再看另一边。两个年轻人离得很近,顾文笙抚琴,出指不急不躁,偶尔还抬头向着江焕或是吴乔生望上一眼,钟天政立在她身旁吹箫,神仪明秀,透着一股闲适,简直美得像幅画。
连谭大先生都道:“两个年轻人配合得不错。你新收这位高徒,颇不寻常啊。”
谭二先生侧耳细听,微微皱起眉来。还未说话。场上风云突变。
文笙突然出手,一记“全扶”变换到《采荇》。
琴声一响,门户大开,与此同时。她拨动了自己眼前的一道琴音和杀向钟天政的鼓声。
琴音被无形的力量牵动,与她错身而过。那鼓声却是凭空一扭头,不偏不倚正与江焕意指钟天政的琴音撞在了一起。
江焕手指微颤,面孔随之扭曲了一下。
吴乔生的反应就大多了,他受下的除了这意外冲击,还有钟天政随之而至的全力进攻,以致他手一抖,直接就打错了两个鼓点。
文笙这边放弃了坚守,而江焕和吴乔生更不知守为何物,一时两下都在抢攻,细密如网的音刃在四人间飞舞纵横。
混乱中文笙也有照顾不及出现失误的时候,但她随即发现,没有《行船》钟天政同样硬撑住了江焕的琴声。
文笙心弦一松,这还有什么可怕的,放手一搏吧,尽快拿下这一局!
琴声急骤,细听还能分辨出来江焕和文笙的两张琴一凝重一轻快,江焕的琴叫“鸣山”,可此时就是山也压不住《采荇》的旋律。
江焕的琴声被牵扯得东一下西一下,每三两声总有一声不在点子上。
还有那吴乔生,他才是被文笙重点照顾的对象。
恍惚中,旁观的众人只觉着同乐台突然下了一阵骤雨,雨点太大,打落了娇花。半晌之后,雨小了,再看战局中少了一人,好嘛,原来不堪风雨摧折的“娇花”竟是吴乔生。
这发现,登时叫怀着刚才那想象的乐师们不由都寒了一下。
接下来同乐台四下鸦雀无声,大家默默看着两个新人怎么配合着将长期占据着个人战头名的江焕给慢慢磨出局了。
诡异也好,匪夷所思也罢,谭四先生的队伍竟然先输了一局。
众人忍不住去看郭原。
这位老兄自觉团战必赢,主动去找人家打赌,不知现在是何种心情?
落在郭原身上的目光太多,他脸上不由地红一阵白一阵,谭四先生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打第二场。”
一旁的闵自明亦道:“这几个小的挺有门道啊。不过老郭你放心,咱们几个总不会也输。”
葛宾的师父上官泰是个红脸膛老头儿,脾气不大好,跟着谭四先生站起身,口里“哼”了一声:“那要老郭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