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刚连忙道:“洒了,陆爷,就按您说的,专门到陈康宁、陈康安他们几家门口去洒的。”
王十三轻轻吐出两字:“不错。”
那四人登时如释重负。胆子最小的阚良更是长出了口气。
“咱们不忙走,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嘉通城会乱上一段时间,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先避避风头。”
这是出尔反尔了,和他之前所说完全不同。
但宣同方几个却不敢辩驳。
蔚刚小心翼翼问:“陆爷,咱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快则十天半月,慢就不好说了,三五个月都有可能。”
宣同方一听。登时头大如斗:“那姓江的阴魂不散,不会放过我们的。陆爷,您这段时间住在他眼皮底下,可查清楚了,当初是不是那狗贼向官府告的密?”
王十三冷冷一笑:“是。不过这次你们放心,他必拿你们没办法。”
几人放下心来,都以为王十三说还有事情没办完是指杀父之仇未报。
这事透着十二分的古怪。陆少爷和陆鸿大长这么像,江审言任由他救出他们几个,大闹嘉通城,这得多瞎?难道世上真有良心谴责这回事?
王十三不管他们怎么想,叫文笙和云鹭先在一旁等着,撸了撸袖子,先收拾抓来的俘虏。
那些本事稍次的就算了,不过养家糊口混口饭吃,王十三无意刁难,先扔在一旁。
一二等的门客。尤其是那些之前就在王十三这里挂了号的。知道不少主人家的阴私,冲锋陷阵在前,做了不少缺德事。
王十三挑了几个直接震碎丹田,习武之人丹田一碎。除非是像王十三这样练得邪门功法,便再也无法凝聚内力。相当于老虎拔了牙。
王十三才不管旁人怎么惊惧怨恨,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莫名上涌的戾气,同宣同方等人道:“行了,我叫人天亮前来接你们。”
文笙知道他还要跑一趟陈康宁家,她感觉出来王十三情绪有异,冲他招了招手:“不逊,你来。”
王十三过去,正要叫她和云鹭先在这里等等,文笙柔声道:“来,你先坐一坐再走。”
王十三在她对面坐下来。
文笙横琴在膝上,反复弹起《伐木》。
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王十三身上的暴戾之气消失不见,文笙停琴:“只能先这样了,待我慢慢想更好的法子。”
王十三站起身,很想过去抱一抱文笙,当着这么多人,他克制住了自己,道:“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文笙点了点头,叮嘱他:“小心。”
王十三得文笙关心,但觉甜丝丝的,哪里还管旁人怎么看,飞身跃上房,很快不见了影。
他走了,时间紧迫,文笙帮着收拾残局。
她先弹一曲《探花》,令众俘虏都昏睡过去,指使宣同方等人:“不相干的都远远抬出去扔了吧,别连累屋主。不逊处置过的几个先留一留。等会儿他带陈家的人来接你们,都是老相识,这次陈家会秘密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住,不接触外人,这几个安国公府的门客也一并交给陈家,就当是见面礼吧。”
宣同方等人松了口气,若是陈康宁府上,那到是老东家了,只是看样子,陆少爷不知怎么弄的和人家更熟。
过了足有一个时辰,宣同方等人“抛尸”都抛得差不多了,王十三才领着颇有几分狼狈的谭芝姗姗来迟。
宣同方几个有些忐忑地迎上前去,王十三看看院子里的情形,转向谭芝道:“谭兄,交给你了。”
谭芝欲哭无泪:“行刺圣上的真不是你们?”
王十三面现诧异:“自然,你要我说多少回。今天晚上我只按咱们提前说定的,收拾了安国公府的几个门客。不过是想着这些人知道的秘密多,放了可惜,才要将人都交到大公子手里。快带走吧,别被人发现了,宣兄他们今晚帮了大忙,你也一并照顾下。”
“好……好吧。”谭芝吞了吞口水,答应得很艰难。
不应不行啊,这个陆不逊是顺毛驴,一旦不顺他意就强横强横的,吴家现在因为大吴氏的事不好过,他们可不能被人抓了把柄。
王十三回江家一趟带不了那么多人,问问童白霜的意思,她一定要跟着,王十三只好叫她等天亮之后易容成老太太,一个人回去。
这会儿他要带着云鹭和文笙先行一步,赶回去平息江审言的怒火。
兜兜转转,还得回去。
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只有一队队的官兵往来巡逻。
官兵也是人,折腾了一晚上,除了画角追风楼前留下的几具尸体,连刺客的毛都没摸着,这些官兵既沮丧又困顿,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哪里看得住高来高去的王十三。
回去路上,双方这才有暇互叙别后情况。
当日云鹭和文笙、王十三在沙前分开,跟上林经,准备伺机收拾钟天政。他却不知道,那时钟天政已经同林世南搭上线了。
到底怎么暴露了行踪,云鹭自己到现在还糊涂着,猜测是跟踪的时候没防备南崇人,被林世南的亲兵卫队发现。
很快他就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亲眼看着林经将一个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病人自药铺里一路抱上车,暗叫一声:姓钟的,受死吧!飞身抢至车前,一撩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