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逸瞪大眼:“哇哇哦,这么危险,也就是十三哥你,要换旁人去,顾姑娘可就过不了江了。”
杨兰逸捧着脸,心驰神往:“能和顾姑娘同行同宿,十三哥你真幸运……”
杨兰逸哈哈大笑:“拜月崖,星星花,真是神奇,哈哈,太有趣了。”
杨兰逸惊讶地嘴里能塞下个鸭蛋去:“你,你真弄明白身世了?”
杨兰逸越听越觉着不对劲:“十三哥,你们……”
基于一种千年难得一见的羞涩之感,王十三并没有叙说自己和文笙在嘉通相处的那些细节,可杨兰逸在这件事上难得敏锐了一回,耳听王十三并没有反驳,顿时如丧考妣,后背冲着王十三躺下,没了动静。
王十三不免担心,拿胳膊肘轻轻捣了捣他:“喂,小……别装睡,你到说句话呀。”
“谁装睡了!”杨兰逸瓮声瓮气反驳。
“唉哟,不是哭了吧?”王十三听着动静不对,心里一紧,撑起身子来看他。
“谁哭……呜呜!”
得,这回是真哭出声来了。
“喂,我说你至于么?这么大了,为个女人掉眼泪。”
他被杨兰逸抽抽搭搭哭得头疼,坐起身来,停了停,粗声道:“哭屁,你就算把天哭塌了,我也不会把媳妇让给你。死了这份心吧。”
“呜呜,顾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救过我的命,我没什么能报答她的。就想着以身相许……”
王十三额头青筋几乎迸起来,听听这傻话,他到底怎么忍了这小子这么多年。
王十三心里那点儿过意不去早烟消云散,咬牙道:“做梦。想都别想!”
杨兰逸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在黑暗里哽咽道:“可我想了好几年了,就算你是十三哥,我也不会放弃的。痴情生说,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惜代价也想叫她快活。”
王十三怒了:“去你的痴情生,奶奶的,你那是不惜代价吗,你他娘的是不惜老子的代价。睡觉!再叫我听到你哭咧咧打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杨兰逸缩了缩头,想说这是我的帐篷。可到底也没敢再捋对方的虎须。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进入阳春三月,大梁也有清明祭扫的习俗,今年的清明因为刚打过仗,东海沿岸诸州百姓过上了盼望已久的太平日子,意义格外重大。
有纪家军驻扎的东部五个州全都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祭扫活动,在离水。共有数百艘战船、大约五六万将士参加了海祭,由李承运和纪南棠共同主持。
就在这种氛围中,钦差队伍进了城。
符良吉没急着去找李承运宣读圣旨,他是带过兵的,这一路上的见闻令他受到很大震动,进了离水第一件事,便是带着鲁茂和张宿在城里转了转,而后换了玄色便服,直奔城北水寨。
此时海祭正进行到中途,李承运和纪南棠不方便出来相迎。得讯后叫录事李曹赶来接待。李曹恭恭敬敬见过各位钦差,将一行人带到了观礼台。
观礼台是由原来离水港北边的瞭台眺塔改建而成,地势高加上视野开阔,站在上面凭栏远眺。能望出去很远。
然后三位钦差就被狠狠震了一下。
张宿做为内侍总管,杨昊御的心腹。亲身经历过杨昊御封王,还有今上登基,这都是多少年才能遇到一回的大场面,自觉再没有什么能够惊到自己,可这会儿亲眼见着纪家军的战舰,只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耳边竟隐约响起铁马金戈声,不禁有些腿软。
他回头看看左右,见对方的人离得挺远,压低了嗓子强笑道:“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吧?”
符良吉神情凝重,没有做声,鲁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们打东夷和列登可是死了不少人,清明海祭,超度死者,意义重大。”
张宿暗自冷笑:“你是李承运的内兄,自然向着他们。”不过在对方地盘上,他还要仰仗符良吉和鲁茂的庇护,笑道:“鲁二爷也有日子没见着程国公夫人了吧,兄妹重聚,可喜可贺。”
鲁茂抿了抿唇,没有接茬。
远远的,就见程国公李承运在前呼后拥中登上首舰高台,上了香,念过祭文,而后满斟杯中酒,倾入茫茫大海。
战船上、岸边以及港口内的众将士齐齐跪拜。
海风轻拂,云卷云舒,似有无数英灵逡巡于海上,几只鸥鸟滑翔过遥远的海面,很快消失不见,符良吉等人不觉被肃穆的气氛感染,观礼上一片静默。
直到下午申时,这场海祭才临近结束,李承运和纪南棠带着众将来到观礼台,与符良吉等人相见。
符良吉已经见识到了离水方面的实力,同其他两位使了个眼色,没有当场宣读圣旨,而是先论私谊,恭贺程国公不仅绝处逢生逃了出来,还带着众人彻底剿灭了入侵大梁的列登、东夷敌人,平息战乱,立下不世奇功。
李承运这边对三位钦差也非常客气。
短短接触下来,三人都有一种感觉,被俘的这段经历对李承运影响着实不小,他身上发生了极为显著的变化,而大伙还把他当那个奉京第一纨绔看,以致连鲁茂这个做内兄的都有些不能适应。
来的路上设想过的种种说辞,突然间好像都变得不大合适。
到是刚刚打了大胜仗,麾下多了十余万嫡系人马的纪南棠依旧与奉京时没有什么不同,对符良吉口称“恩师”,格外敬重。
一行人去了李承运的“国公府”。
鲁茂愈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