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落到宫墙里,无视了一干保护皇宫大内的御林军,先寻找适才袭击自己那人。
这一重庭院内白云坞的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七八个,王十三目光一扫就锁定了目标:墙后高台上站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目阴沉,正是白云坞的管事商牟善!
像弘光和东方虽得白云坞主倚重,进京之后到底住在宫外,这商牟善却跟随白云坞主住在了宫中,看这意思,倘若白云坞主真当上皇帝,商牟善说不定会净身做他的大/内总管。
王十三可不管他是不是受宠信有权势,扯着嗓门怒道:“老子奉令在外办差,冒死杀了李承运的内兄内弟,一听说坞主这里被敌人围困,立刻拼了命赶来,却差点儿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他娘分明是故意的,居心叵测,是对方的奸细!”
商牟善皱起眉来,盯着王十三,淡淡地道:“人心难测,不得不防。你既进来了,便带着这些御林军守这道门吧,若我冤枉了你,那不好意思,等敌人退了我再给你道歉。”
王十三气笑道:“奶奶的,你那道歉顶个屁用。”
他可不想在这里守门,白云坞主躲在后头没有露面,不知搞什么鬼,若是一时未看住被他逃了,那可是后患无穷。商牟善摆明了不信任自己,怎么办?
商牟善没有生气,此时宫墙外米景阳指挥着又发动了一轮猛攻,他随即把注意力从王十三身上移开,商牟善其实没怎么把王十三这后生小子看在眼里。
王十三心道不行。此时他只与文笙等人隔了一堵墙,对老贼的情况一无所知,若只是如此,哪值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卧底诈降?
“坞主人在何处?怎么是你守在这里。东方呢?弘光呢?”王十三连声问道。
商牟善目光冷冷盯着短兵相接的几处墙头,御林军们只觉那眼神像蛇一样,背生寒意,半点儿不敢偷懒。
过了好一阵。他才半是告诫地对王十三道:“坞主有大事要忙,你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奶奶的,给脸不要,真觉着自己是个人物了!王十三心中又急又怒,提高了嗓门叫道:“我从外边来,有紧急军情要面见坞主。都别拦我啊,耽误大事谁也担待不起!”
说完了他看也不看商牟善,回身就往内廷闯去。
走不两步远。眼前人影一晃,商牟善直接拦了上来:“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他望向王十三的目光中多了戒备之色。
王十三决心要甩开他,飞身向着后面的宫殿内闯去,喝道:“我不过是要见一见坞主他老人家,你却推三阻四,难不成你已将坞主软禁起来。想要取而代之?”
说话间,两人已经交手几合,王十三没能突破对方的阻拦,可商牟善也拿王十三没有办法,他二人这一纠缠,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院墙险些被外头的人马攻克。
商牟善怀疑之色更重,大叫了一声:“王十三!”
便在这时,离远大殿的屋檐底下现出东方的身影来:“商牟,放他过来吧,坞主要见他!”
商牟善听令退后。王十三迈开大步。飞身往东方那边过去。
“东方,坞主他老人家可还好?”他语气中的关切连自己听来都觉着假。
商牟善在他身后提醒:“东方,你们可小心些,这小子害你不轻。他可是一向和李承运那边不清不楚的。”
王十三心中冷笑,站住了转过头大声问:“我可是吃了坞主的神丹。你敢么?”
东方脸上看不出喜怒来,道:“别吵了,大敌当前,合该齐心协力。王将军,你跟我来吧。”
白云坞主人在殿内,门口只留了弘光、慕鹏等三五个亲信。
王十三打眼一扫,便估计出了白云坞此时留在宫中的人手顶多也就三四十人。双方人数相差如此悬殊,老贼这帮心腹再是神勇,也架不住米景阳他们人多,内廷被攻克是早晚的事,看老贼如此沉得住气,莫不是已经有了对应之策?
东方走到门口没有进殿,而是恭声道:“坞主,王十三带来了。”
“叫他进来吧。”
王十三进了门,就见白云坞主一人独坐殿中,守着桌案。
桌案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放了一个玉盒。
眼下那玉盒是打开的,老贼正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看,自王十三这个方向看不到盒子里是什么,只见里面透出绿莹莹的微光,晴天白日的他老脸上带着那一抹惨绿,看着颇有些瘆人。
“坞主,您老人家平安无事,太好了,属下见过坞主!”
王十三走到近前,躬身行礼,一脸的欢喜,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白云坞主抬眼瞧了他一眼:“宫外情况如何?”
王十三愤愤然:“奶奶的,都反了,我就说这些当官的靠不住,早该杀光他们。”他凑近了两步,笑道:“坞主,我已亲手将鲁大通的三个儿子宰了,这些人仗着投个好胎,平日里鼻孔朝天长,狗眼看人低,到了法场上刀还没举起来呢就吓尿了裤子,端得没用。”
白云坞主轻轻一叹:“是啊,偏是这些没用的人轻而易举便能窃取高位。有刚才说有紧急军情?”
王十三不过随便找个由头,一时编不出瞎话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适才商牟善非要拦着我,不让我见坞主,我担心他从中捣鬼,对您老不利,这才瞎吆喝,眼下奉京城乱得很,到处都是紧急军情,但哪里也没有您这里要紧。”
白云坞主微微而笑:“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