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殿下照顾好自己。”云骑批上外衫,翻身下床。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半跪在地上,低垂着睫毛,不知在想什么。长公主紧紧捏着被子,满心愤懑。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不懂……
“小云,你还真是无心无情。”
云骑半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走吧……你走吧……”长公主突然笑起来,“你既无心,我又何必浪费我的感情!”
云骑跪着不动。
长公主问:“你难道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不,云封有一事,希望殿下能答应。”
“什么事?”长公主看云骑跪了许久,又有些不忍。心里一不忍,对刚刚的话又有点后悔。
“当日胜兰回宫,昏迷之前告之续命一事,当时身边有我,霖儿,还有殿下您……”
长公主冷着脸:“你是让我瞒着陛下,不让他知道苏竞云就是救方胜兰的人?”
“是。”
长公主冷笑:“云骑大人的话,我怎么能不记住?是啊,你就天天想着你的好徒弟,想着你的部下,我早就该看清了。方胜兰和皇帝背后在捣鼓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走吧。”
“那云封告辞。”
得了长公主的许诺,云骑站起身来,将衣衫拉好,沉默无言地退了出去。看到那个高挑的背影,长公主心里又酸又涩,直到手背上湿了一片,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她不会回来了,长公主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自己赶她走,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
心有不甘又如何?她受够了相思难耐的夜晚,受够了没日没夜的担心。她不信神不拜佛,可只要云骑外出,她就是最虔诚的教徒——她害怕,害怕有一日,她在朱雀门等着盼着,盼回来的,却是孤零零的云中君。
“所以,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头……”长公主低喃着,似在说给自己听。可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火苗,让她期盼着云骑能够回头。
“吱呀——”一声,门开了。长公主心一喜,转头向门口看去。
一个毛茸茸的猫头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长公主后,甜腻的叫了一声:“喵~~~~~”
“是你。”
长公主并没有露出什么厌烦的表情,毛毛趁机溜了进去,然后蹲在床下,扬起圆圆一张猫脸。
“喵喵。”
长公主伸手摸了摸毛毛,毛毛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后,顺其自然的跳上床,霸占了从前云骑的位置。
“完蛋了!”
清晨的神侯府,是在一身咆哮中醒来的。管事照例替冥先生沏好了茶,八哥被挂在树上,引吭高歌勾引着树上飞过来的鹌鹑。一切都是这么静谧美好,除了苏竞云那一声咆哮。
“怎么回事,啊?”管事被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手里的壶就歪了一分,洒了冥先生半袖子。
“冥先生,我……”
冥先生摇摇手:“你去忙吧,把苏竞云叫过来。看她在鬼哭狼吼什么。”
管事去把苏竞云找来,苏竞云脸上顶着两个大黑框,一脸郁卒。
冥先生给她倒了杯茶,问:“怎么了?一宿没睡?”
苏竞云怏怏地坐下:“猫没了。”
冥先生问:“猫?”
苏竞云说:“没错,就是毛毛啊!毛毛不见了,找了她一宿!”
“哦,大概跑哪儿玩去了吧。”冥先生掏出帕子,小心地擦着自己的袖子。苏竞云斜眼看了一下冥先生秀秀气气的动作,顿时有一种不能直视又莫名觉得很厉害的感觉。
这可是站在当今圣上背后的男——哦不,是公公!
所以冥先生抬头时,看到苏竞云一副看猴的样子盯着自己。他把帕子塞回怀里,咳了两声,问:“怎么,我脸上有猫毛?”
“没有。”
“今日有何打算?”
苏竞云说:“看先生有何打算,如果没打算,我就去找毛毛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苏竞云说:“以前我还天天在六扇门刷墙捉猫呢!还不是李义昭那个老混蛋让我做的。”
“……”
冥先生叹了口气:“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苏竞云捂住嘴,看了看四周。
冥先生说:“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嗓门多大真气多足?姑娘家,别这么粗嗓门,秀气一些,小声一些。”
“哦。”
冥先生说:“今日我也没什么事,你把笛子拿来,我传你几招。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真不愿做我的徒弟?”
苏竞云本来就不愿意做冥先生徒弟,这下找到了真师父,就更不愿意了。不过冥先生对她青眼有加,凡事也很照顾,她也十分感激。
“先生的赏识,苏竞云铭记于心,不过……”
冥先生摆摆手:“不愿意,那就算了,你把笛子取来。”
他语气平常,但苏竞云依旧从他脸上看出了失望。皇帝曾说冥先生时日无多,恐怕,是急着想找一个传人继承衣钵吧。
想到这里,苏竞云心里也有些歉意,她把笛子掏出来,说:“您嘱咐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一直吹不响,那日在相国寺,倒是无意间吹响过一次,大概我气息不当。”
冥先生拿过她手头的笛子:“气息?你练内功,倒是能讲气息。不过吹响这笛子,却非气息二字可用,而是气合术。鸟兽不懂人语,你也非他们族类。可万物有灵,有黄雀衔环,卧冰求鲤。涿鹿之战里,轩辕率以熊、罴、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