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到这个消息,苏天钊是尤为高兴,他说了很多,其中的意思,无非就是既然他们扯证了,那么婚礼是得赶紧进行的。
两人在苏家逗留了好几个钟头,接近零点才离开郎。
三天以来,苏天钊给她打电/话的次数有些频繁,大多数都是问嫁妆什么的,另外还有关于一些大致的细节。早在吃饭的当晚,他就向裴聿询问过什么时候两家人再坐在一块商量婚事,而裴聿给出的答案是会尽快安排。
苏天钊并不知道,关于他们结婚的事,还没有告知裴家。
反观裴聿,似乎对于裴家方面是一点都不着急,开始自顾自地着手准备婚礼的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管裴父裴母答不答应,这婚礼是肯定得办的。
苏凉有些担心,婚姻这种事,她到底还是传统的,希望能够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
苏天钊得知这事不久,自然舅舅那边也会紧接着得知的。因此,没过几天,欧阳曦和欧阳曜先后来找过她,一再地询问结婚的详情。
有趣的事,容月询问她的问题,竟与大哥欧阳曦询问的内容大致相同。许是心境不同,她忍不住出声揶揄两人是不是私下串通好了。
她留意到容月在听见她这话后,脸蛋不自觉地一红,实在可疑得很。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一个星期后,裴家终于来了电/话,让他们俩回去一趟锎。
苏凉难免紧张,裴聿安慰了几句,两人约好了时间,便一同踩着饭点过去。
到达裴家时,饭桌上刚好摆满了菜肴,裴聿的时间是掐得很准的,打算着用晚饭时间过去,晚饭后就回去,这样一来,裴母即便有再大的怨怼,也不便当场发火。
但他错估了,裴母隐忍了一个星期的怒火,可不是这么好摆平的。
饭桌上,罗颐柳夹了几筷子,随即便撂下,直接朝着他们开口。
“结婚的事,我不同意。”
仅此的一句话,将气氛彻底冻僵。
苏凉显得有些意外,疑惑又吃惊地看着裴母。她想不通,当初答应订婚的人,这会儿竟会这样强烈反对。即使是扯证的事是先斩后奏,但也未免太过了些。
坐在主位上的裴同勋也搁下了筷子,他就知道,这一顿饭是肯定吃得不安生的。
“我说过了,结婚这事是迟早的,苏凉很适合我们儿子。”
这样强硬的语气,很明显这过去的一周里,裴父裴同勋与裴母罗颐柳为此争执过多次,但始终还是没能得到统一的答案。
罗颐柳侧过脸,面容难看地看着丈夫。
“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要我当着苏凉的面说出来吗?”
这么一句话,似乎掐中了裴父的死穴。倏然,裴同勋的脸沉了下来,隐隐泛着愠怒。
“你给我上楼来,还有裴聿,你也上来!”
罗颐柳连一眼都没有看苏凉,直接就起身率先走上了二楼,裴父裴同勋紧随其后。
苏凉怎么都意料不到只不过是一个结婚的消息罢了,竟会闹出这么的一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裴聿,男人对她勾唇一笑,安慰了一两句,随后,抬眸看着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伊可韵。
“你带小弈回房去吧,呆会儿我让佣人给你们送饭。”
伊可韵的脸色有些复杂,斜睨了她一眼,带着不明所以的小弈离开饭厅。
裴聿对佣人吩咐了几句,领着她走到客厅,轻柔地在她唇瓣啄了一下。
“没事的,你在这等着我,我下来以后就带你出去吃饭。”
苏凉答应了一句,看着他转身步上了二楼楼梯。
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处,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她抬眼看着二楼的方向,仔细地回味着方才的每一幕,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倘若被发现肯定不好,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迟疑了半晌,悄悄地踏上楼梯。
她并没有上过二楼,更不知道书房到底在哪里,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屏吸打量着每间房间里头的动静。终于,在其中一间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房间似乎并不太隔音,书房里的谈话声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她先是左右环视了一周,而后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开始分神窃听。
由于还得注意有没有佣人上楼来,她听得有些辛苦,但还是能隐约听见几分。
裴父裴母似乎是在吵架,对于她与裴聿的婚事,两夫妻是一个持反对意见一个持赞成意见。裴聿甚少出声,大多数都是裴父裴母在说话。
她隐隐听见一些关于“钱”“家世”的字眼,期间,似乎还提到了关于什么过去的事,临了,一个人的名字是异常的清楚。
她听见了伊可韵的名字。
她听了十来分钟,伊可韵的名字出现的频率比她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还要多,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不由得,她想起了伊可韵和那个小弈。
一直以来,那个孩子,以及裴聿与伊可韵的关系,都是她的心病。即使如今她与裴聿扯证了,可这心病仍然没有除去。
苏凉不敢听得太久,书房里头的争执声依然络绎不断地传来,她稍稍退离,转身下楼。
然而,心情却再难以平复。
裴母的态度坚决,始终不同意她与裴聿的婚事,她害怕裴母不同意的原因,是有关于伊可韵的。
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只是目光开始涣散,脑子里一再地回荡方才偷听到的话。
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