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去哪还得跟你交代?”
伊可韵不禁有些心寒,其实,这五年来,她每次回去裴宅的时候,都能偷听到罗颐柳和裴同勋的谈话,也知道,裴聿的每一次出差,回程是雷打不动的过去爱尔兰一趟再回x市。她不知道裴聿为什么这么频繁地出入爱尔兰,也不知道罗颐柳为什么选择隐瞒她,但她隐约明白,这一切,与一个人有关。
五年了,她一直不愿意提及那个名字,惟恐提起了现在这种看似安稳的生活就再也无法保持下去了。
诚如罗颐柳那般,她与裴聿之间,除去当年的那场被破坏的婚宴,其余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迎娶仪式,没有婚纱照,甚至,没有结婚证。
这种关系,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如此一想,她深呼吸一下,抬步越过办公桌。
“阿聿,妈说,让我们要个孩子……”
裴聿挑了挑眉,“所以?”
她咬着下唇,手抚上他的胸膛,薄薄的衣衫下,那温度灼热了指尖。
“我们,是不是应该……”
然而,她还没说完,手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力度有些重,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脸蛋由于疼痛而有些扭曲。
“好痛!阿聿,你放开我!”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弄疼了她。
“可韵,就这么安分下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折腾些事出来?”
“我……我没有!”
即便脸色苍白,她也极力否认。
“这都是妈的主意,我什么话也没跟她说……”
“你若没跟她提过半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五年来我一直呆在书房?”
他冷笑,猛地松开了她的手。伊可韵禁不住后退几步,才稳稳站住了脚。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咬着下唇垂着眼帘。
“她问我为什么那么久没怀上孩子,我知道瞒不过她,所以才……才……”
“这么说来,倒是我错了?”
他靠着椅背,眯着眼瞟向她。
“可韵,我当初是娶了你,可没说过要碰你。”
她的脸刷地一变,就连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抖意。
“为什么?难道你还……”
她没再说下去,那个名字,她不愿意提起来,或许,是自己不敢面对那样残酷的事实。
五年前婚宴上的那一幕幕,她至今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她握紧了拳头,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较前更尖锐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妻子!”
而后,她转身步出了书房。
她的离开,并没有让裴聿动容半分。等到那扇门阖上,他又将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看着里头的克拉达戒指,神色有些恍惚。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还是没能找到她。
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连一丝一毫她的讯息都没有。
即使,他多次往来爱尔兰,多次找上她的舅舅,仍是一无所获。
恰巧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他将盒子收回抽屉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宋磊的声音传了过来。
“总裁,关于分公司的帐单是不是要发到原先的邮箱里?”
他抿着薄唇,眸光幽暗。
“那个邮箱已经用了三个月了,换一个吧!另外吩咐分公司那边的负责人,仔细盯紧一点,不要出什么纰漏。”
“总裁,还有展耀那边。老董事长今个儿派了人过去,说是代为勘察业务,私下打听了不少的事……”
“就按照以前那种做法吧,他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什么,不要让他有所怀疑。”
宋磊应声,挂上电/话后,裴聿侧过脸,看着落地窗外斜照的余辉,嘴角的笑冷得碜人。
“真是老不死的啊……都这么多年了,还玩那套把戏……我栽过一次,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做瓮中鳖了……”
……
……
病房内,容月洗了毛巾,执起欧阳曦的手仔细地抹拭着,连指甲内的细肉都没有放过,神情专注。
五年的时间,欧阳曦还是没能醒过来。
欧阳家的债务早在当年不久后就还清了,欧阳晗祺没有接受她的钱,她自个儿也明白,欧阳晗祺是觉得他们欧阳家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能再多添这一笔。
只是,对她来说,她甘愿帮助欧阳晗祺,因为,她想守在欧阳曦的身边。
她抬眸,探过身替他抹脸,毛巾顺着他的五官细细地擦着,她不敢太过用力,却经常会忍不住望着他沉睡的容颜发起呆来。
这五年间,欧阳曦一直躺在床上,若不是她经常帮着翻身,又或是舒展筋骨,恐怕他早就肌肉萎缩了。她爸妈不止一次说她,就这么守着一个活死人有什么用?她现在的年纪又长了几岁,眼看着就要三十了,却是一个对象都没有。不仅她爸妈急,就连孙雯也劝说过她,可她却倔着性子,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抹好了脸,她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靥,顺着轮廓一下下地抚弄。
这在别人眼里看似不值得的事,却是她感觉最幸福的事。没有人知道,就这样陪在他的身边,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罢了。
容月叹了口气,将毛巾收拾好,顺势瞄了眼墙上的时钟,看见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开始整理。
刚准备走出去,病房的门却在这个时候开启了。
容月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