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并不笨,有时候甚至是过分聪明。
她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悄然地握成了拳头,她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开口:
“就算我原谅了她,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岂料,他笑了起来。
“伊可韵对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你都能原谅她了,我是不是也能很自以为是地认为,你终有一天也会原谅我?更何况……”
他故意顿了下,随后才往下说。
“更何况,爱得深,才会恨得深。”
他一步步逼近,她只能一步步地后退,却依然不肯垂下脑袋。
“呸!裴聿你丫的都没皮没脸了是吧?”
他轻笑出声,直把她逼到无路可退了,才缓慢地说话。
“苏凉,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我要让你重新回来我的身边……”
然而,未等他说完,她便冷哼。
“难道同样的话还要让我再说一遍么?我已经跟许墨笙结婚了!而且,我跟他有一个孩子……”
她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他高大健硕的身子压近了些,迫人的气势将她逼得只能紧挨着墙壁,而他削薄的唇更是几乎要碰触到她了。
苏凉努力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身子却是禁不住绷得紧紧的。
她以为,只要她重复地在他面前提起她与许墨笙结婚的事实,那么,他定是没有办法施展。可没想,他的眼里却是连一点的慌乱都没有,尽是怡然自得。
他的手,压在了她的耳旁,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他的怀抱下,她尽量地缩着身体,他的气息却毫不设防地扑进了她的鼻翼。
满满的,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苏凉,难道同样的话还要让我再说一遍么?我们,并没有离婚。”
她咬牙切齿,他却是波澜不惊。
“我们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就算在这边,我们已经签字离婚,但在爱尔兰那边并没有解除关系,那么,我们依然是夫妻。只要我去民政局提交你跟许墨笙的婚姻无效,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跟我叫嚣?”
她绷紧脖子,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番话。
“你休想拿着件事来威胁我!我就不信,当地的法律,会因外国的婚姻法而动摇!”
他笑,笑得一脸的得意。
“的确,就如同你所说的,当地的法律,不可能因为外国的婚姻法而动摇。当若你留了个心眼,就会知道,我们在爱尔兰签下百年婚姻契约的同时,还签了另一份文件,那是双重国籍的相关文件。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拥有双重国籍的人,你的婚姻所承受的婚姻法,除了当地的婚姻法外,还有爱尔兰的婚姻法。而两国的婚姻法里,根据相关的条理,都一条是标注得很清楚的,我想,恐怕就连你这种并不熟悉婚姻法的人也会知道。”
他赫然打住,看着她的脸,嘴角微微一勾。
“那就是,当有重婚出现时,在两段婚姻里,首先承认的,是前面的那段婚姻,而后面的那段婚姻会自然作废,这就是所谓的重婚。我跟你结婚在前,你跟许墨笙结婚在后,我想,你应该能猜想出来对于这事,我有多大的胜算。”
听见他的话,苏凉呆若木鸡,好半晌以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裴聿!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的事?”
他笑,笑得是愈发的得意。
然,对于她的问题,他只丢下了两个字。
“你猜!”
猜?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思去猜?
苏凉的手攥成了拳头,掌心里的指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在血肉里。
虽然有些没什么底气,但她还是固执地吐出口。
“你别想让我按着你的剧本走!”
她不想再继续跟他说下去,却又被他堵得无路可逃,一气之下,惟有狠下心来用高跟鞋的脚跟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顷刻,他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
苏凉趁机逃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出法庭,直直地冲向了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她也不敢停顿半刻,连忙打开车门坐进去把车子启动,快
速地离开。
得到法庭被她远远地抛在了车后,直至再也看不见了,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裴聿所说的话却教她怎么都无法放下。
双重国籍?两段婚姻无效的只会是后面那一段?
她什么时候变成双重国籍了?怎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苏凉握紧了方向盘,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当她离开了x市以后,就未曾去过爱尔兰。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是每一处都充斥着裴聿的影子,她没有办法再踏上爱尔兰,那种感觉,比当初泠于晨给予她的还要伤。
可若是她在这五年前有入境,是不是就能早些发现了呢?
她就不愿意去相信裴聿的鬼话,但仔细想想,如果裴聿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么,她和许墨笙的婚姻,当真会想他所说的那样,下场只能是无效。
而做这一切的决定权,只在于裴聿那里。
只要他去提交了相关申请,她和许墨笙的婚姻就被迫解除了。
她不喜欢这种命运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苏凉咬了咬牙,这种事情,还真不好通过许墨笙去查证,她想了想,便给tina打了一通电话。
tina的回复很快,当她的车子到达工作室前,就已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