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料到他会追上来,他都把她掳到这种地方来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她回去?
裴蓓恨恨地看着他,声音冷硬。
“放我下来!”
顾乐的脸容铁青,五官紧绷,似是在努力压抑着怒气。
“你想到哪去?”
她偏过了脸。
“我要回家。”
听见她的话,他蓦地沉下了脸。
“你疯了吗?这里距离市区有多远,难道你不知道吗?更何况现在大半夜的,你就不怕在半路出了什么差错?”
她冷冷地勾起了唇瓣,只觉得好笑。
“我还怕出什么差错?再怎么糟糕,也不及我继续留在这里更糟糕。”
顾乐眼眸一眯,也不再与她争辩些什么,抱着她就往屋里走。
他把她抱回了原来的房间,一把将她放在了床铺上,而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瞅着她。
“在我答应之前,你休想离开这个屋子!不管你跑多少次,我都会把你给找回来!”
她悄然地攥紧了拳头。
“你有本事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守着我!”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顿了许久后,才带着自嘲意味地开口:
“过去我已经守在你的身边守了你十几年了,难道,还会在乎多守这几天吗?”
她的身子蓦地一僵,没有吭声。
他把她压倒在床上,从身后将她抱住。
裴蓓因为他的举动吃了一惊,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紧紧地将她圈住,脸埋在了她的颈脖间。
“闭上眼睛睡觉,不要逼我继续以那样的方式碰你!再来一次,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住。”
她莫名觉得鼻酸,挣扎了一会儿,见始终挣脱不了,便也安分了下来。
他的呼吸隐隐喷在她的耳后,他的手占有性地箍住她的腰,这样的姿势,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而他这一时粗暴一时温柔,让她的心情尤为复杂。
裴蓓知道,自己明明应该恨他才对,可这一刻,她却觉得,这个模样的顾乐,让她爱恨不得。
他大可将她弃在这里,也可以像刚才那样摔门离开,甚至是就像他话中的那样再一次索要她。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选择以这种爱人之间才会有的拥抱姿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与她一起入眠。
这,到底算是什么?
他都将她从会场强行带出来了,甚至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占了她的清白,那为什么要在这一刻对她突然这么温柔?
她握紧了拳头,身后男人的呼吸平稳,而她,却是注定一夜无眠。
……
……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跟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大概顾乐早就作好了将她掳到这里来的打算,屋内准备好了很多的备粮,足够他们在这里住上一个月的时间。
顾乐似乎也没想要带她离开,白天里便牵着她到海边走走或者是坐在沙滩上,夜里,他与她同眠,每晚都把她压在身下不断索求,似是,在一再反复地确定她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裴蓓逐渐变得少话,很多时候,都是顾乐在说,她在听。往往,顾乐最后都会因为她摆出这么一副死人模样而生气离开,但最后,首先低头的往往也是他。
他就好像乐此不疲一般,不断地重复着,她却觉得好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心上的累。
她想要解决这一切,想要回归原来的平静生活。
可他,就是说什么都不肯放开手,就这么地誓死跟她纠缠在一起。
黄昏,将整片天染成了浓郁的黄色。
那一汪艳阳正逐渐沉入海平线下,她坐在沙滩上,而他,就在她的旁边,像这样两人一声不吭地看着落日的情景,几乎是他们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都会出现的。
海风,咻咻地吹过来,吹起了她亚麻色的海滩长裙。
当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一片通红的时候,似乎,就连底下的柔软的沙子也成了触目惊心的一粒粒。
她转眸偷偷地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顾乐似是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落日,那精致的五官被黄昏印出了深邃,镌刻凸显出一种迷离的高贵。
这个男人站立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他的身形颀长,宽肩窄臀,一张脸更是精致到没法说。
他大概原本就是个上天的宠儿,要不然,也不会给予他这般的面容。
他明明能有更多的选择,却偏偏只选择了一个她,即便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会引起怎样的一番腥风血雨,仍是在所不惜。
裴蓓突然有些茫然,为什么要爱她?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般不顾一切地去爱了?
他知道她不爱他,却依然强行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爱了她多久,只觉得他突如其来的强势,让她无法适应。
是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他身边的缘故吗?所以,他的眼里,便只能看得见一个她?
可是,他大她八岁,不是应该能认识更多的女人,能找到与他更加匹配的人才对吗?
这种所谓的爱,不是爱,只是习惯,只是不舍罢了。
不知何时,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在了裤袋里。
“回去吧!”
她这才发现,原先的昏黄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黑暗所替代。
他走在前边,她跟在他的后头,看着他顷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