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能耐了?”他打趣道。
我脸一红,哼了一声。
他亲了亲我的指尖,方淡淡道:“兵符失窃、兵器库失火都是我刻意安排的,皇后没了这些筹码,仍暗中筹谋与我撕破脸皮,背后定然有人相助,后来我调查,证明皇后的筹码就是活死人。”
“又是活死人?难不成是李九霄?”
“有他的份。”
“这话的意思是,不仅仅是他?”
二哥没否认也没肯定,而是继续道:“我一直以退为进,不与皇后正面交锋,希望引出皇后背后的老狐狸现身。果然,那人见我和皇后、李九霄并没有当真打起来,他开始着急了……”
“没当真打起来?”可不是,陈国割城求和,前太子下落不明,战争委实还没当真打起来:“可是瘟疫应该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吧?”
“阿鸢你可记得你曾经碰见过一个老道?你还把我送你的金子全双手奉给他了呢!”
二哥不提,我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呸呸,什么双手奉给他,对,我是用那些金子买了一个救命锦囊。后来你不是跟我说,他还是我同门师叔沈晋!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我倒觉得你们凤族之人最厉害的不是占卜算命,而是悬壶济世。多亏他及时出现,否则瘟疫后果难以估量。”
“这事都怪我,李九霄利用我降低你的防备心,然后将那些鸡鸭运到陈国边境。”
意识到我把话题扯远了,我连忙绕回去道:“二哥,你口中的一直躲在暗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个人会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仿佛算准了时间我、你还有李九霄会同时出现在祭坛附近一般。眼下我们虽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陈国的子民都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阿鸢。”二哥斟酌片刻,终归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沈晋道长不是给过你一个需要你的帮忙。”
我从脖子上挂的吊坠里取出纸条:“喏,这张纸条便是当初放锦囊里的那张。”
意识到二哥根本看不见,我在心底小小叹息了一番,又将手收回来,小心翼翼将卷成一团的纸条摊开,这个过程,其实我心底是尤其紧张和好奇的,毕竟这般神奇的事情只在小言上见过。
摊平,就着一室灯火,我清了清嗓子:“二哥,我开始念了哦,但愿我那逗逼师叔不是在胡言乱语,真能给点实质性办法。”
“念吧,我对他倒是蛮有信心的,他和你师父,是凤族那一辈最出色的两人,当然,最出色的是你爹爹。”
然,当念完前两句,我自己先傻掉了。
何止傻掉,是遍体生凉,凉意从脚底生出来,一直蔓延到心脏。而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凉意,突突的抽痛。
恰在这时,阿四送阿狸回来。小包子刚刚洗完澡,头发也没有梳起来,齐齐搭在脑袋后面,乍看之下,委实是个小美人胚子,他糯糯地喊着父亲和娘亲。
那一声声娘亲,猛地将我从惊恐和抽痛中拉出来。我迟钝了接过阿四递来的干毛巾,继续替阿狸擦头发,阿狸道:“娘亲,阿狸能坐在床边跟父亲边说话儿吗?”
于是乎,锦囊纸条的事情便被打断了。阿狸将小板凳搬到床边,有一句没一句和他父亲说话儿,而我则坐在床畔替他擦头发。沙漏一点点滴着,眼看过了大半夜,阿狸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他也困得哈欠连连。
往日在东宫,小皇孙断然不能和父母同居一室,二哥私心也不愿如此,但眼下倒也顾忌不了太多。将小白包子塞到床里面,我也爬了进去睡在中间。心情不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忱铮手脚都往他怀里寻暖和,复又想到阿狸也在,这样做不妥,刚想缩回手脚,二哥却不给我动:“你再动,我就把阿狸丢出去了。”
我:“……”
阿狸:“……”
我脑补了一下阿狸地心声,他此刻定然在感慨,自己果然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小白菜了,他已经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好吗?
待阿狸熟睡过去,我还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便会幻想自己躺在鲜血淋漓的池子里,无边无际的黑色梦魇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快到天亮的时候,我忽觉耳边有人在低声呼唤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觉是二哥。他的指腹一点点抚过我的脸颊,一点点擦掉我的泪水:“做噩梦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将我的脑袋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是二哥不好,终归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
我摇了摇头,坚定道:“只要你在,我就不怕。二哥,你说吧,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真下了决心?”
“我没有别的选择。”顿了顿,我继续道:“这世间,我害怕的事很多,可我最怕一觉醒来再也看不见你和阿狸,我已经失去了娘亲,我不能再失去你们……”
二哥的声音格外低沉,想必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淡淡道:“不会的。天一亮,我们便出发去吴国。不过,出发前,要让你师父相信,我快不行了。”
良久,我沉沉的点了头。
二哥腿脚不便,所以天亮十分,只我和师父单独去了祭坛。
不过一夜间,祭坛竟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祭坛所处的悬崖竟直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