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中原地区早已经秋风阵阵,天气宜人。南疆这边倒还闷热的很,更别提军营这种满是糙汉子的地方,血腥味,汗臭味等等被温度一蒸,混合出一种着实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
守门的士兵们走来走去,一边咒骂这坑人的天气一边擦着脸上淌成流的汗,就见远远的一队侍卫直奔而来,一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拿起武器严阵以待,待看清来人那明显中原人的长相,才略略放松。
那打头一人疾驰到军营门口飞身下马,一抱拳,“下官乃秦王的亲卫,求见卢将军。”
守门的小官神色一整,忙也回礼,然后匆匆进去通报了,没多久就见一群身着皮甲之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大抵就是目前这个营地的最高长官卢将军了。
得知朝廷派了秦王过来,卢劲不得不说是松口气的,不管如何,秦王的出身都是打上了一层武官烙印的,无论如何也应该比那个听不得人劝的晋王殿下好的多了吧。
那笑吟吟的亲卫给卢将军行过礼,卢将军忙将他扶起,“不知秦王殿下到了何处?”
那亲卫正是袁二,他眯着眼睛看了下远处,笑着道:“很近了,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卢将军忙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忙招呼身边的一个副将,“快,速度传令大营,所有人都整备起来迎接殿下。”那副将忙忙传令去了。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当卢将军心焦之际,忽然就听到远处隐隐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卢将军忙示意属下们打起精神来,过了半晌,就见远处飞速的驶来一队骑兵,打出的旗号正是一个秦字。
就见那群骑兵都身着东厂服侍,个个面色严肃,神采飞扬,端的个个都是精兵干将。
那队骑兵唰的整齐停在大营门口,分成两列,后面再是骑兵,如是再三,才见到秦王的车驾。卢将军本打算直接让车驾驶进大营,那车驾却在门口停了下来,驾车的侍卫挑了下来,打开车驾的门,先是躬身出来一位身量足可以称得上纤细身着东厂服侍的男子,那男子跳下车驾直起腰,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卢将军见其阴柔秀丽的外貌,心里有了个底,这位怕就是传说中的三公公了罢,不觉有点轻视之意。
心底刚涌起这个年头,就见那位公公似有所觉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并无杀意却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背脊一凉,莫名想起南疆著名的毒蛇,也是这样冰冷毫无任何意义的盯着猎物。
待回过神,那三公公已经撩起车驾的帘子,一位身着红色长袍的男子下了车驾。
待那位男子站直,卢将军立刻认定,这位就是秦王了。就见那位身长玉立的男子,不过是站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一种威势,情不自禁臣服于他。
卢将军上前一步与拜倒,却被秦王抢先一步扶了起来,看着一脸掩不住憔悴的卢将军,秦王叹了口气,“卢将军,辛苦了。”
卢将军真心一阵心酸,这段日子实在太难熬了。士兵们各种不适应完全发挥不出来战力,再加上晋王的鲁莽又连连吃亏损失了不少人,好容易多少适应之后,晋王又与定南侯大吵一架后带兵出战,却在战场上失踪,如今生死不明,这种种一切都压在这个当了快二十年兵的汉子身上,他真的快崩溃了。
秦王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寻找晋王的下落,也是为了这不到六万的将士而来。
他拍拍卢劲的肩膀,一边往营地内走,一边问,“如今粮饷还剩多少?”
卢劲叫过来一位一瘸一拐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看起来清秀的很,不像军人倒很像个读书人。那男子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行礼,“见过秦王殿下。”
卢将军在旁边哈哈大笑,“这位就是我们的军需官,叫苏明远,从前可是个正经的读书人,能干的很。”
那苏明远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掏出了一个账本子,翻了几页,一板一眼的念了起来,秦王颇有耐心的听他念完,点点头,“粮饷倒是还足够。”
卢将军一脸苦笑,“定南侯人倒是很大方,不管是粮饷还是草药都是给的足足的,偏偏……”他环视了眼前的军营,满目都是死气沉沉毫无士气的士兵们,有伤没伤都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这种士兵如何打仗!
秦王也看到了这个问题,点点头示意清楚,卢将军这才回过神,“殿下长途奔袭肯定累了吧,营帐已经准备好了,殿下还是先休息下吧。”
秦王也没推辞,带着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小三子去了备好的营帐,袁一带着侍卫守护好营帐,而袁二则找了卢将军的副官,安排他们来带的亲卫队去了。
秦王这次人马没少带,楚王抽调的一万人马他都带了出来,这批都是好手,需得安排妥当。
营帐中,卢将军早就退下了,本想晚上准备一个接风宴,也被秦王借口休息推辞了。
此次小三子还是带着裴石出来的,裴石机灵,早就带人准备好热水为着秦王沐浴了。
秦王舒服的长叹了一声,泡进了热水,而小三子在一旁挽起袖子替秦王擦身。
秦王微微阖上双眼,沉默了一阵,突然道:“你是不是一直不理解为何本王要来救晋王?”
小三子顿了下,道:“奴才不懂。晋王有什么值得殿下以身犯险的,哪怕没了他,曹家也未必有什么损失,还有一个齐王殿下呢,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