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顾琰的打算,在看到傅铭的书信后,更加明晰。
因顾琰年纪渐大的缘故,傅铭已经减少了和顾琰的见面,上一次若不是为了询问长隐公子的情况,傅铭也不会去桐荫轩。
避嫌,倒不是说真的有私,而是傅铭为顾琰着想。
现在,关于傅家、陈通记的情况,他们都是在书信上。当然也是他们自己才能看得明白的内容。
在书信的结尾,傅铭写了一句话:韩妩事,是否要告诉计之?
顾琰可以想象得到,傅铭在写这句话的时候,会有多么踌躇犹豫。但是这句话还是出现在这里了,证明傅铭最终有了倾向。
是的,他会这么写,其实就已经作出了选择了。
“铭表哥是个好人……”顾琰喃喃道,将信纸就火,看着它渐成灰烬。
她完全明白傅铭的意思。傅铭知她的前世今生,亦对计之信任有加,这是希望她能够与计之互信互爱。
或许在傅铭心中,顾琰这个表妹前世的经历,就是她最独特之处。既然她已和计之定亲,这种独特,计之是应该知道的。
傅铭虽然极少就她与计之的关系作评论,但想必这两年发生的事,他也收入眼底,才会有这一句提醒。
说到底,他愿望顾琰成亲后会过得更好。在他的心中,坦诚、信任是婚后过得好前提。——前一世在定元寺照拂她的表哥,自始至终都很好。
正是因为知道傅铭的为人,顾琰当初才会说出了自己重生的事。
到得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傅铭信纸上所说的,就是她打算要做的了。
沈度并不知道顾琰的打算,小圈的“吱吱”阻挠了他的思绪,此后他便没有时间想起这些疑惑了。
这一日,长隐公子来了沈家。
钟岂的药,加上沈度那一套拳法。的确对他的身体有帮助。虽则他眉间仍有病气,但不用再卧病在床了,现在甚至能走出安国公府来到沈家了。
世人所见的长隐公子,永远像谪仙人一样。他出现在沈家。依然宽袖阔袍,似飘然世外。——南园大管事曲玄,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长隐公子此来,一是为了向沈度道谢,二是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在长隐公子看来。这事甚为重要,他必须亲自来沈家一趟。
“现在,连太子詹事都定下了,皇上巡幸江南一事,便应该提起了。我近日会进宫一趟,只可惜,现在不是去江南的最佳时机,此事或有阻滞。”长隐公子如此说道,神色仍显苍白。
沈度那一套拳,让长隐公子心中郁气少了许多。也正因为这套拳。使得长隐公子对帝王巡幸江南一事有了热切。
从沈度提醒他江南库一事起,长隐公子就知道沈家在江南必有所谋划。这谋划,还是为了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明面上的第一人,就是成国公秦邑。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沈家在江南所做的种种布置,就是针对秦邑!
他想着,不管沈家打算对秦邑做什么,皇上都是重要的一环。秦邑乃成国公,是大定五国公之一。能将秦邑定罪的。就只有皇上!
须得,皇上亲自去江南吗?
这个问题,长隐公子卧病的时候,时常在问自己。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现在,却不是去江南的最好时机,因为润州大疫。
润州靠近江南府,虽则疫病已经基本平息,但还是会滋生出很多担忧。
沈度为长隐公子斟了茶水,思忖着如何开口。长隐公子甫开口就是这些话。就像往日沈肃和陆清等人在商量事一样。熟稔是有了,亲近是有了,但沈度却觉得有些陌生。
到底,他不忍拂长隐公子一片好意。
“无妨。润州的疫情不会影响到江南府。况且长隐不以为,这才是巡幸江南的最好理由吗?”沈度笑道,回与心中所想。
长隐公子的话语,他此前就和沈肃商量过了。巡幸江南一事,从去年拖到现在,就算时机再不好,沈度都要将它变成最好的。
沈度的反问,令长隐公子有思,随即也点点头。的确,计之说得没有错,这是最好的理由。
长隐公子长于富贵人家,无论做何事首先想的都是安稳第一,譬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样的话语,他自小听到大,所以才想着崇德帝会因为自身安全,从而取消巡幸江南的打算。
谬矣。
想了想,长隐公子说起了自己的祖父韦传琳,现在的安国公。
想到韦传琳收了江南银库的干股,长隐公子掩不住眼中的低落,说道:“韦家的半成干股,已经送回江南银库了。过去这些年,安国公府从江南银库所用,我会想办法补回的。这一事,多谢计之了。”
前些日子,他为了扫平安国公府在江南的痕迹,殚精竭虑,才会使得病情加重。现在,干股退回去了,账目上的痕迹,他也在努力扫干净。
但表面上清楚明白,并不代表着什么事都没发生、——长隐公子也不知道,安国公府会不会真正安稳。
如果不是沈度提醒,长隐公子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他万万没有想到,祖父真的会选择一条置安国公府于死地的路。
自作孽,不可活。
就连长隐公子自己都在想:若是安国公府真的出事,会不会是报应?当年的事,安国公府也参与了。举头三尺有神灵,做了的事情肯定会有果报,谁能避得过?
“计之,当年……我……”长隐公子抬头看着沈度,想说的话,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