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府?”千帆猛然起身,立刻冲到门外,从腰间摸出一个金哨子,放在嘴边一吹,一声类似于尖利的鹰叫声响彻天际。
岳崇南没敢将此事告诉冷氏,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赶到岳府的时候,便看到五营的副将凉子和九营的陈老三都等在岳府门口,看到千帆便立刻迎上来,拱手行礼说道:“少将军,火已经扑灭了,但是……”
“有什么话不能说?”方才那声鹰叫就是千帆和神机营紧急传信的声音,如今千帆看到火虽然灭了,但只在门口扫了一眼被烧得焦黑的院子,心里便突然一沉。
“少将军,里面的人,全被杀了!”二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陈老三上前一步沉声道:“其中……其中有春儿姑娘。”
“谁?”千帆抬眸看向陈老三,面上波澜不惊,见他没有说话,又问了一句:“陈伯,你刚才说有谁?”
“有,春儿姑娘。”陈老三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他跟在千帆身边很久了,自然知道岳府与千帆亲近的每一个人,也知道春儿对于千帆来说的意义,所在说完这句话之便默不作声地看着千帆。
“帆儿……”洛朗空刚要说什么,却被纳兰珉皓拦住,默默地站在她身后朝着他摆摆手,示意洛朗空不要去打扰她。
千帆一句话也没有说,缓步走进了岳府,浓重的血腥味与烧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千帆却好像根本没有闻到,只是静静地走到了已经被神机营的弟兄们盖上了白布的一排尸体上。
岳崇南和冷氏去世子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这府上只剩下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和下人,千帆掀开第一块白布,下面躺着的是岳府的老管家刘伯。
岳崇南看到刘伯的尸体,直接走到他面前,咬着牙说道:“一群畜生!竟然对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下如此狠手!”
千帆依旧是一句话不说,一张一张地掀开,然后再一张一张的盖好,走到最后一具尸体前,她愣了很久才缓缓掀开白布,下面躺着的是一张脸已经被划烂的春儿。
“春儿,我来晚了,对不起啊……”千帆蹲在春儿身前,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轻轻地帮春儿涂在脸上,低声道:“这是云先生自制的药粉,可以祛疤的,所以你放心,你的脸上不会有任何伤痕的。”
千帆就这样仿佛正在跟春儿说话一般,自言自语地说着:“你不是说要给孩子当管事嬷嬷的么?我天天在外面跑,哪里顾得上他们,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春儿,我还说过要带你四处走走的,你怎么不等我呢?”千帆一屁股坐在她的尸体旁边,静静地看着春儿的尸身,许久才低声说道:“好好走吧,剩下的,我来。”
说完千帆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纳兰珉皓看到姜不知已经迎在门口,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跟着千帆,便对神机营吩咐道:“所有人入殓,好生安葬!”
千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其实现在天已经快要亮了,一些勤快的小贩已经开始摆下摊子,千帆就这样慢慢地向前走着,在看到一对老夫妻正在卖云吞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做到一张桌子前说道:“两碗云吞。”
“好嘞!”老汉没想到这么早就有生意上门,高兴地下了两碗云吞端了过来,看到千帆才一愣,立刻笑着问道:“您是岳姑娘?”
“我是岳千帆,”千帆微微一笑,淡淡地回道:“老伯真是好眼力。”
“不是我好眼力啊,是春儿那个丫头说姑娘你最喜欢我们做的云吞,每次路过都要给姑娘带着,而且自己还得先吃上一大碗,每次都多给我们银两,我们不要她还说是为了给自己留点私房钱,回头能随时来偷偷吃云吞。”
老汉笑着应道:“不过我们都知道她是说笑的,因为每次她都跟我们说姑娘有多好有多好,没想到今日姑娘竟然这么早自己过来了?春儿姑娘呢?”
“春儿她,出远门了呢……”千帆轻轻搅拌着云吞,低着头笑着说道:“怕是不回来了……”
“原来是出远门了啊!姑娘你别念叨着,回头想吃了差个人来跟老汉说一声,老汉就给您送过去便是!”那老汉以为千帆是觉得以后没有人来给她买云吞了,便笑着说道:“老汉我先去忙,您先吃着。”
“是啊,出远门了……”千帆看着另一碗云吞自言自语地说道:“春儿,吃完这一碗就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小姐,咱们一起吃好不好?”下一刻,千帆的眼前仿佛再次看到了春儿的笑脸。
当年她和父亲置气便偷溜出府,春儿跟着她结果钱袋被偷了,千帆饿的厉害,春儿便求了这老两口给了一碗云吞,千帆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却知道春儿疼她,硬是让春儿跟她一起吃。
春儿那个时候就和千帆一人一个云吞吃的满头大汗,从那以后千帆便爱上了这个云吞的味道,而春儿感念老两口的善心,便常常来这里买云吞,故意多给些银两。
千帆大口大口地吃着云吞,眼泪就那样噼里啪啦地落在碗里,而姜不知站在远处看着千帆这番模样,不禁鼻子一酸低下头去。
他跟在千帆身边并不久,但是也曾听翠烟说过,卫琳曦死的时候千帆曾以破军发誓,从今往后定要护住身边之人,却没有想到洛朗瑜的动作会这么快,他们将云子升扔进狱中,结果对方竟然盯上了岳府。
千帆吃完云吞,放下银两便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但是姜不知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