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里很清楚,他们这次是真的撕破了脸。
“好,我们打官司。”明雅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离婚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内心忍不住的忐忑。
“你还有什么要说?没有的话我带儿子走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不是胆怯,而是太了解这他这个人,两方一旦决裂,哪怕她手里有爸爸留下的金条,她也没有能赢过他的自信。
他慢慢朝她走近,捏起一撮长发夹在指尖把玩:“明雅,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你随时可以走,但是儿子必须留下。”
未关好的窗户飘入丝丝冷风,扫过后颈,明雅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后退两步躲开他的触碰,咬着下唇说:“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凭什么?!”
卓然瞥了眼空落落的指尖,微眯眼帘,而后不甚在意的收回手:“就凭我是孩子的父亲。”
明雅深吸一口气,这才止住了想要往他脸上甩巴掌的冲动。
书房里开着暖气,偌大的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出口处的风声。
她抬头看他的脸,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与他共处一室,哪怕是呼吸着同一个环境的空气,也令她无所适从。
转过身,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这次守在门外的人不再拦着她,明雅轻易的下了二楼。
她听到身后有人跟上的脚步声,却并未搭理,只一心寻找儿子的踪迹。
其实儿子的去向很好找,明雅刚下楼就看到守在主卧前的黑衣人,她愣了下,上前,试图拧开门把手。
“夫人。”有人拦下她。
明雅火气上涨:
“滚开!”
那人为难的用眼神询问卓然,得到对方的示意,他低下头不再动作。
明雅又试了几次,突破不了防线,最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回身一把揪住那始作俑者的衣领。
“卓然,你这跟非法禁锢有什么区别?再不把儿子还我,我就报警了。”她这话说得很没底气,在a市几乎已经成为他地盘的今天,她报警有用?
卓然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明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堤防你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把儿子带走,所以在法院没有判决之前,晓渔必须留在这里。”
他什么意思?假如这个案子一拖好几年,她依然见不得儿子?
“我明白你的顾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镜片在灯光下泛出一抹精光,“放心,这个案子不会拖太久。”
“你认为自己一定会赢?”她狠狠的盯着他。
“我不打没把握的战。”他淡淡的笑,语中透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明雅僵了僵,咬紧牙根:
“我要见儿子。”
“不行。”他态度坚决。
“你到底凭什么?就凭当初提供了一颗精子?早知道你这么烦,我跟别的男人生也比你好!”她口不择言的乱冲乱撞,料准那些黑衣人不敢伤她,于是撒了泼似的试图把门打开。
是以,她并未留意到他突然沉下的脸色,等试了几次,她都快放弃的时候,他冷飕飕的在她身后说:
“方明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复婚或者这辈子都见不到儿子,你自己选吧。”
明雅气得脸色涨红,连出口的话都止不住的颤抖:
“你这个土匪,流氓,跟你复婚,我还不如去死,你做梦吧!”
卓然眯起眼,不怒反笑:“好,容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私人产业……把她带走。”
明雅几乎是当场愣住的,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卓然赶出门。
黑衣人把行李箱还给她,然后当着她的面,关上门。
冷风呼啸而过,与屋内的温暖形成强烈的对比。
明雅孤零零的站在用大理石铺成的阶梯下,抓着行李箱,模样既尴尬又荒凉。
心中徒的一慌,她冲上前拍门,扯着嗓子大喊,直到喉咙嘶哑也不见停止:“开门,你把儿子还给我,卓然!”
儿子被夺走的愤怒在她胸腔内弥漫,她无法忍受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宝贝人抢走,假如他真像自己所说,这辈子都不会让她们见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卓然对着门板抽烟,她一声声的嘶喊就像生锈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刺在胸口上,他闷闷的发疼,却不能心软。
于是在外人眼中,此时的男人近乎无情。
明雅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使得她的心情就像是过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
她用力敲打大门,“砰砰”的响声在周围回荡,终于她敲累了,也喊累了,蹲下身抱着胳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滚落。
这时大门“嘎吱”一声的被人打开,随着耳畔传来一声叹息,卓然将她轻拥入怀。
明雅浑身一僵,一动不动的让他抱。
“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动不动哭鼻子,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入耳的声音似暖风般温柔,令她不自觉的回忆起曾经,就在十几年前,他也是这么摸着她的头,语调透着无奈与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怎么连送分题都能错?今晚别回去了,把这本练习册写完,否则不准睡觉。
可惜她最后还是睡了,躺在他舒适柔软的床上,流了一枕头的哈喇子。
“让我见儿子。”她在他怀中抬眸,心中只叹往昔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