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木门关上的声响,沈渊在喷头下站了一会,眼前玻璃因为热气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只能模糊的看到门外的白光。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淋雨的水声,明雅松了口气,瞥了眼映在磨砂玻璃上的轮廓,那是沈渊精壮的身形。
她趁着他洗澡的空当,在房中逡巡一圈,瞥到墙上的壁画时,她顿了下,不是因为那幅画有多么惊为天人,而是右下角的署名。
作画的人是沈渊,时间在十七年前。
画的是夕阳,看得出他当时的画技较为稚嫩,可在上色这一块却非常用心。
她记得他曾经的梦想好像是当一名画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大学修的却是商务管理。
明雅抽出他的素描本,随手翻了翻,竟发现他一直有固定作画的习惯,从日期推算,几乎是每周都会有作品,而如今在他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的,是十多本画好的素描。
她突然对他感到好奇,翻到末页她愣了下,只见白纸上画着一名少女,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打盹,身着黑白两色的小礼服,半身抹胸设计,简单的黑白素描没有任何的装饰,却将女孩的优雅纯净勾勒了出来,而此刻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只亭亭的天鹅。
明雅大脑一片空白,他画的不就是她么?她还记得这条裙子,当年跟老爸出席晚宴,她爸生怕她给自己丢脸,索性把她扔在角落,最后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没想到这一幕竟被他捕捉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心里有些意外,难不成沈渊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自己?
他是受虐狂吗?她当初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这回没给明雅思考的时间,浴室中的水声戛然而止。
眼底晃过一丝惊慌,她顺手将画册塞了回去,而后拉开酒柜的门……
等到沈渊步出浴室,看到的就是明雅执着两杯香槟,笑盈盈坐在沙发上的模样。
她穿着白色浴衣,直长发顺溜的披在脑后,衬着巴掌大的脸蛋,竟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可下一秒,当那两杯倒好的香槟映入他的眼帘,沈渊勾勾唇,笑中透出一丝嘲讽,他就知道今晚的方明雅有问题,想放倒他?她还太嫩。
明雅看他带着一身的热气越走越近,然后双臂一张就想抱她。
“等等。”明雅及时叫停,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他,翘着腿语速极慢的说,“先喝杯酒助助兴怎么样?”
沈渊接过,勾人的桃花眼里晃过一抹精光。
“是助兴,还是另有目的?”他笑意渐深,对于手里的高脚杯,只是端着。
明雅皱起细眉,洋装发怒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往你杯子里掺毒药?”
沈渊耸耸肩,目光幽幽的看着她,虽然没说话,可那神态分明充满了疑虑。
见他不喝,明雅的着急已然溢于言表,对比这些老江湖,她对情绪的收放显然不够自如,心里的事藏不住,轻而易举的被人看透。
额际滑过一丝冷汗,她为了取信于他,她索性抢过他的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样……你相信了吗?”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酡红的脸蛋和变得急促的呼吸,突然生出点要戏弄她的心思。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了口:“你喝光,喝光了我就相信你。”
明雅惊愕的抬眸,眼中是来不及掩饰的吃惊。
沈渊抿起唇,她的反应更应征了他心中所想。
末了,他捏起她一根湿发,讥讽道:“我刚才说过,进了这间房,我就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话落他搁下杯子,二话不说便欺了过来,明雅激灵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他胸前一推,身体往后缩,几番下来手上的酒差点洒了。
她恼火的抬眼,一双眸子因为染了火光而异常发亮:“你什么意思,我既然跟你来了难不成还会反悔?你现在防我什么?害怕我下毒毒死你吗?真要怕别把我带回来啊,孬种!”
不远处的镜子映出她白净的小脸,接下来,她心一横,当着他的面把高脚杯内的香槟喝光,随着一股辛辣充斥于口鼻,她原本白皙的脸蛋不禁浮出两酡红晕。
明亮的光线下,她盈着水光的眼眸显得越发清明透彻,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沈渊有瞬间的恍惚,看看她喝得一滴不剩的酒杯,难道他猜错了?
“啪”的一声,她把高脚杯摔在他身上,玻璃杯轻轻擦过他的肩膀,而后坠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最终打湿了铺在沙发底下的羊绒地毯。
她用力的咳嗽两声,带着点酒意的嗓音显得越发娇媚:
“你这人真没劲,我原本还想接受提议,和你交往试试的,谁知道你是个没有半点情趣的混蛋,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我,那么我们这么处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往后不要再见了!”
她气冲冲的说完后,正打算往大门口走,却被他拦腰抱起,重新扔回沙发。
沈渊盯着她酡红的双颊不放,黑眸危险的眯起,语气粗重:“什么叫以后都不要再见?方明雅,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好,我喝,喝完看我怎么收拾你,今晚就算你哭爹喊娘,我也不会放你出去!”
明雅趴在沙发上,酒意突然上脑了,一整晚下来她活像个麻包袋似的被人摔来摔去,险些没吐在他身上。
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她咬紧牙关看他一仰头把那杯加了料的香槟喝下去,暗暗咬牙,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