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有些僵硬,却没有反抗,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背像是突然有一把火在烧,不疼,却令人心悸。
假如是平时的方明雅,还没等他做到这种程度,估计已经跳起来极力反抗,拳脚相加了,可是……
“我……你这样我怎么做菜……”她嘀嘀咕咕的说,声音很小很小,小得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眸里晃过一抹精光,他非但没放手,反倒俯下身,一颗脑袋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脸侧在她洁白的脖子处轻蹭,听着她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他失笑,终于放过她:
“好。”
听到对方把门带上的声音,明雅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脸的凝重。
她实在想不出办法了,除了卓然,这三十亿的资金她不知道还能找谁借。
卓然喜欢吃她炒的菜,不管她做什么都能吃光,而且他慢条斯理的吃相非常养眼,这不是一种刻意装出来的绅士,而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优雅。
明雅咬着筷子,时不时瞅他两眼,她其实挺嫉妒的,明明都是饥肠辘辘,他的吃相却比她好看太多了。
“明雅?”
被捉到偷瞄,明雅心虚的低下头,她不是滋味的咬了口煎好的小牛排,忍不住又将目光落回他身上。
看他偶尔给儿子夹菜的慈父样,心情有些沉重。
她……要怎么开口?
留意到她摇摆不定的心情,他神色自若的低头吃东西,唇角则扬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明雅面上晃过一丝尴尬,侧过身喂儿子吃饭,可惜晓渔同学已经学会自己拿筷子了,根本不需要她喂。
看着儿子独立吃饭的模样,明雅目光有些沉,她这个母亲确实当得不称职,毕竟儿子交给卓然教育以后,他改掉不少坏毛病,不仅能自己吃饭,早上起床还会叠被子,洗澡也不再需要她准备睡衣,他自己就能挑选好当天穿的衣服,有时候她回家,甚至能看到这个大少爷在帮阿姨扫地。
客厅里的灯光格外柔和,她取过一旁的温水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对比卓然镇定,明雅这一顿是吃得食不下咽,怎么吃怎么难过,最后她连与他独处都不敢,洗洗碗便往房间里钻,苦着脸蹲在婴儿床边上,眉头皱得一次比一次紧。
房间的门没有阖上,开着的缝隙里隐约传出客厅的电视声,这两父子在看晚间新闻。
眼瞅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黑压压的一片不见半点星辰,明雅在屋内又磨蹭了一会儿,摸摸女儿的小手,把心一横,决定厚着脸皮和他开口。
拉开半掩的门,她一抬头就能看到挨坐在沙发上的两父子。
儿子的五官长得像她,精致又透着点女气,而神态则更像他爹,父子俩凑在一块一挑眉,一瞪眼,就连勾起唇的神态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电视里播的是某濒临灭绝的动物在哪个山沟里被发现,儿子惊奇的指了指,黏上去问他爹,听着他爹温温和和的嗓音,他心里别提多骄傲,他爹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连声音都比说新闻的叔叔动听。
明雅没吵着他们,走过来安静的在沙发上坐下,而后肩膀一紧,某人动作自然的把她搂进了一副温暖厚实的怀抱。
她愣了下,没动,心里别提多别扭,咬咬牙,心想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如果不是有求于人……
卓然眸中含笑,那闲适的模样有点像等到鱼儿上钩的渔夫,拽着鱼尾甩了甩,然后“噗通”一声丢进桶里。
明雅在他怀里扑腾了两下,小声提醒:
“儿子在……”
卓然侧过脸,果真看到晓渔同学两眼光光的盯着他们。
他眉眼间含着笑意,低头在她耳畔说:
“没人就可以吗?”
明雅噎了下,很快她又被人松开,可随即一只手缠了上来,突然握住她的。
他硬邦邦的手指捏上她柔软的掌心,指腹时不时的蹭一蹭她白嫩嫩的手背,躲着儿子的视线,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吃着她的嫩豆腐。
明雅咬咬牙,忍下了他的得寸进尺,恰好新闻结束,她小声的对他说:“卓然。”
“恩。”
“我有事跟你谈。”
卓然眉心微动,面上却非常镇定:
“恩。”
“我们去书房。”她心口发疼,别扭得紧,借钱这事不好当着儿子的面说。
他终于舍得回望她,侧过脸,唇边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明雅没回话,用力的挣开他的手,一溜烟钻进了书房。
凝着她的背影,男人的笑容有些古怪,他颇为无奈的从沙发上起身,收起那抹戏谑的笑,一本正经的跟上她的脚步。
书房里开了大灯,明亮的白炽灯下,对方轻轻的带上门。
明雅拉出张椅子坐下,盯着自己的小腿肚,不停的在心里打腹稿。
她要怎么开口才能自然?怎么开口才不会这么别扭?想着想着,她脸颊泛红,不是羞的,而是急的,假如她有第二条路刻意选,就是打死她也不会求他。
而就在她用脚尖在地板上画圆,磨磨蹭蹭的时候,对方却始终不紧不慢的在一旁等着,既不催促,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倒饶有兴味的观察她纠结的眉眼。
明雅在那头打了半天的腹稿,脚尖都快磨破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扭捏半天,终于忍不住直接道:
“借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