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没想到,她所见到的魏侯世子,竟然和墨门打听到的消息天壤地别!
她更没有想到,她来这一趟原本是找微浓,结果自己也被关了起来——关在一间黑不隆冬的小屋子里。
不过她一丁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她超过四个时辰不回去,外头自然知道她出事了。墨门的追踪之术天下无敌,她不愁没人来救她。
但她愁的是,原澈一直在对她进行盘问,她怕一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会把微浓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当原澈来到这件小黑屋里质问她时,她什么都没说,她选择保持缄默。
而且,原澈的问题都很尖锐,她也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祁湛和暮微浓是怎么认识的?”
“她来黎都的目的是什么?”
“你和暮微浓是什么关系?”
“冀凤致在哪儿?”
……
每一个问题她都是半知半解,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几年的杀手生涯告诉她,她应该静观其变。
而原澈没从璎珞口中问出什么,便又回去找微浓。他对魏侯府的防卫还是有信心的,为了怕王拓有私心,方才他已亲自布下守卫,并放话出来,没有他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离开这座院落!
所以,当原澈再次来看微浓时,发现院门已经上了锁,他对手下人的办事速度感到十分欣慰。
侍卫们见世子殿下又跑了过来,还没等他吩咐就把门锁给打开了。原澈看了一眼那开锁的侍卫,虽没开口说话,但表达的意思是:你很有眼色。
他笑意盎然地走进去,发现微浓正在用午饭,而且是清汤寡水的午饭。
他第一反应是:“你还有心思用午饭?”
第二句则是:“你就吃这个?”
微浓放下筷子,自然而然地问:“作为被您软禁的对象,难道还能吃山珍海味吗?”
原澈闻言大怒:“谁?谁克扣你的午饭了?老子他妈还没发话呢!谁他妈自作主张?”
微浓没做声。她自然不会说是厨房的下人们势利,见她失势被软禁,立刻变了嘴脸。
原澈则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将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全部扔到了地上,又把管家叫进来狠狠批了一顿:“我们魏侯府缺这几两银子吗?你给她吃这种饭,不是落人话柄吗?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丢人都丢到燕国去了!”
管家心里叫屈,更不明白为何会“丢人丢到燕国”,但他嘴里只能连连称是,一个劲儿地谢罪。
原澈好生发了一通脾气,又叫下人进来收拾了一地狼藉,这才想起正事来:“你怎么不问问,我方才见着你妹子了没?”
微浓心里觉得好笑,口上还是配合地问:“那您见着了吗?”
“见着了,我说你受了伤,她就走了。”原澈停顿片刻,又道:“她说要去买药,过两天再来看你。”
微浓根本不相信,不禁叹了口气:“世子,把璎珞放了吧,此事与她无关。”
原澈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怎么?你不信我?”
“若是个普通女子来找我,您放了,我信。但若是璎珞,我不信。”
原澈闻言忍不住拊掌:“不错啊,跟了我这些日子,你长进了嘛!”
微浓没心情与他迂回曲折:“她人呢?”
原澈耸了耸肩:“关起来了。”
微浓仔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您最好善待她。墨门的追踪术天下第一,也许不出三天,就会有人去告诉祁湛,璎珞被困在魏侯京邸。您说,祁湛会放过您吗?”
原澈无谓地笑了:“他知道又能如何?有本事让他硬闯试试。他新婚燕尔,若是为了个女杀手闯到亲叔叔的府邸来,你猜老爷子会怎么看他?是会欣赏他英雄救美呢?还是觉得他不识大局呢?”
微浓一时语塞,竟想不出驳斥的理由。
原澈终于噎了她一回,心里高兴多了。
“那您让她到我这儿来吧!”微浓只得换了个提议:“她能来照顾我,我也有事要问她。”
“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原澈“哈”地一声笑:“我是脑子有病了吧?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商量出什么鬼主意。”
微浓挑衅地看他:“魏侯京邸到处都是您的人,难道还怕我们两个女人?您就对您的侍卫这么没信心?”
原澈知道微浓是在激他,要是换了别人,他不仅不会上当,反而会整治对方一番。但他就是不想被微浓看扁了,遂斟酌起来。
微浓又添了一把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世子,您可别把事情做绝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原澈挑眉冷笑:“量你俩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言罢拂袖而去。
一刻钟后,璎珞被送进了微浓住的院落。姐妹两人一年多未见,自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便也顾不得彼此还在软禁之中,立即关在卧房里说起话来。
微浓率先问出疑惑:“你不是随祁湛进宫了吗?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璎珞摇了摇头:“没有,自你走后,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拒绝进宫。”
微浓闻言叹了口气:“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璎珞咬了咬下唇:“倘若他一直是个杀手,哪怕他不喜欢我,哪怕他三妻四妾,我都愿意跟着他。没名分都行!但他如今是王太孙,我……”
“我不想搅合到宫里头,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个怨妇一样,十天半月等他翻一次牌子来看我。”璎珞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