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心里燃起一阵希冀,仿佛自己已经逃了出去!可没过多久,她突然想到另一个更加冒险的念头,遂勒停坐骑,朝最近的赌场跑去。
夜晚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她一身侍卫的装束太引人注目,便趁着黑灯瞎火换了套衣物。不得不说,原澈想得很细致,这包袱里全是男子的衣服,有大家公子穿的绫罗绸缎,有市井百姓穿的粗布麻衫,甚至还有一件打满补丁的褴褛衣衫,一看就是乞丐的穿着。
微浓挑了件最贵的一件换上,大摇大摆走进赌场逛了一圈。然后,他找到一个输得很惨的男人,看年纪比她大几岁,身量与她差不多。
她把他叫了出来,问道:“你今晚输了多少?”
那赌鬼看她衣饰华丽,气质非凡,立即回道:“输了二百两。”
“我这有笔生意,看你敢不敢接。”微浓掏出五百两银票,道:“你换身衣裳,骑着我的马出城,只要跑到京畿之外,这钱就归你了。”
那赌鬼也不是傻子,狐疑地问:“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微浓也不瞒他:“这可不是便宜的差事,有人在追捕我,我是想让你帮我引开他们。”
那赌鬼立即染上惊惧之色:“你……你是什么人?谁要抓你?”
“官兵要抓我。”微浓把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女人,一不是钦犯,二不是逃兵,也没有犯过十恶不赦的罪行。”
那赌鬼想歪了,以为她是出逃的大家闺秀或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遂道:“这生意太吃亏了,我帮你引开追兵,万一被抓,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我不能保证你平安无恙。”微浓如实回道:“不过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只要你出城之后立刻把衣裳换回来,一口咬定没这回事,极有可能逃过一劫。这生意你敢不敢接?”
那赌鬼还是摇了摇头。
微浓也不强人所难,便掏出一锭银子给他:“那好吧!今晚你就当没见过我,这是封口费。”
那赌鬼接过银子放在手心掂量一番,足足有十两之多。眼看着微浓转身要走,他忽然觉得是财神爷从身边溜走,脑子一热,突然开口讨价还价:“一千两!我就替你干!”
微浓当机立断:“先付你五百两定金,逃出黎都之后,你到富州白城找我拿另外五百两。”
“我怎么找你?”那赌鬼动心了。
“你到白城最大的客栈等我,至多七天,我去找你。如何?”微浓放出诱饵。
那赌鬼一咬牙:“成交!但我需要先回家一趟,对我那婆娘说一声!”
“不行,时间紧急,你现在就得走。”微浓没同意。
那赌鬼想了想,又道:“那我找个伙计替我带句话,你再给我十两。”
微浓恐他耍花招,便道:“我随你一起进去,传话费我替你给。”
那赌鬼便没再说什么,和微浓再次返回赌坊,前者找了个相熟的伙计替他带话,说是输得太惨不敢回家,跟远房堂兄去外地赚点银子回来,麻烦他给家里老婆孩子带个话。
那伙计信以为真,见有二两银子的传话费,便欣然应允。
事情办妥之后,微浓让赌鬼换上那套侍卫装,带着令牌出城。临走前还教了他几句官话,以免他一问三不知。两人共乘一骑,直至到了城门附近微浓才下马,躲在树后看他。
远远地,便瞧见那赌鬼打马走到城门口,亮出令牌对守城的士兵说了些什么。几句对话过后,士兵恭敬地行了礼,开了城门将他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