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长,乌黑浓密,“来不及了。”
我有片刻的愕然,就见她抬起乌黑的眼睛,“因为他此刻重病在床,生死未卜,我已经没有必要出手。”
我方皱起眉梢,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没有听说呢,不过思索片刻便明白,这样的事情应该要瞒着的,毕竟岳家现在唯一的继承人只有六岁,一个孩子,怎么能掌管偌大的公司呢?
翌日,我请了假,带着叶倾去见哥哥,她整个人跪在那里,目光呆呆望着哥哥的相片,那是,那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她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出了半天的神,然后对我说,“如蔓,我想单独和他说会儿话。”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半路上又回身看了她挺直的背脊,不由得想,叶倾她这一生真是命运多舛,明明出身名门,可是被父亲抛弃,母亲早逝,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又因为救她而死,而现在,唯一能激起她斗志的人,也即将离开,她今后的日子……
我真的不敢想。
叶倾飞往美国的消息很快被传遍,这中间很多人找过我,问关于叶倾的消息,一时间我也成了赤手可热的人物,就因为叶倾回国,唯一见的是我,而对于他们的提问我只有一句话,“不好意思,叶倾临行前交代过,这些事情我也不好透露。”
莫非御也讽刺我,“你倒是很有本事,能哄走叶倾。”
我心想,叶倾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国内,所以她走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懒得和他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天下午,我在画图,周诺新突然走过来,对我说,“如蔓姐,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吧。”
我知道她是有话对我说,于是点头应了。
周诺新虽然父母早亡,可是在席家也是如宝贝一样宠着,其实和亲生女儿无任何差别,从小也是经过良好的教养,因此,她为人一向温和,处事圆滑,让人喜欢,只是到底还是年纪小,有些细微的情感还是藏不好的。
“如蔓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演那出戏吗?”周诺新一边摆弄茶杯,一边淡淡开口,她平静的表情和她所说的话,构成鲜明的对比,严重不搭调。
对于她的开门见山,我十分惊讶,“难道你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她将一杯茶递给我,然后抿唇笑道,“我素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即便是要证明自己,也不是这个时候。”
我愕然得看向他,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捧着茶杯得手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
“没错,事情就是你猜想的那样。”周诺新又笑了,“如果没有容容姐的指示,设计部的那些人,怎么会在一天之内一边倒呢?所以,从设计图被呈上去开始,就是因为容容姐知道,你是个倔脾气,绝对不会答应莫总让你出图的要求,到时候莫总自然要求她,当莫总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当然能顺理成章得提出要求,只有这样,才能在众人面前顺利得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难道到了现在,如蔓姐还不明白吗?”
虽然这几天我也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十分奇怪,可是……
“不,你在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如果容容利用我,还能让你在这里拆穿她?”我的大腿也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实在是不能接受被一直相信得人如此利用。
她让我深陷这样的流言蜚语中,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难道我在她心中,也仅仅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而已么?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就凭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你,根本就不会得到我姐姐的青睐,你一个三流设计师,凭什么让她处处维护你?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从此以后,不要再麻烦我姐姐了!”周诺新冷冷得盯着我,就像是盯着一个没用的废物,不管她怎么蹂/躏对不会奋起反抗。
我深深呼吸着,“不……不,我要亲口听她说!”
“哼……”周诺新的表情变得轻蔑,“亲口听她说?你是傻瓜,还是蠢货呢?她之所以让我来,就是不想再见到你,你还想亲口对她说?”
我此刻脑袋嗡嗡只响,周诺新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再听下去,我快速拿出包包里面的手机,去拨通容容的电话,结果是无人接听。
“我姐姐帮你了这么多,你被利用一次又怎么了?姐姐说了,这次就当做你对她的报答了,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厚着脸皮找她了,你的电话,她是不会接听的!”我看到周诺新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直挺挺的从我身边走过,我整个人都要坐不住,几乎要栽倒在地。
一年半的感情啊,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我和她的每一次相处都付出了真心,却最终只换来了一句,她只是为了利用我?
不,我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又去拨通容容的电话,可是几乎打烂了,都没有人接通,最后竟被拒接。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还厚着脸皮贴上去做什么?既然只是一场利用,那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晚上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回家,白易出差了,我自己懒得做饭,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发呆。
从小父母一直教育我真诚待人,以真心换真心,可是现在看来,我付出了真心,换来的,竟然是……是无情的利用。
我又拆开了一瓶酒,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翌日早上,很自然得没准时起来,结果是上班迟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