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了尹恩的故事,苏宛默默合上手机,她的身子靠在门口的衣柜前,每一下呼吸都沉重至极。
她终于相信了日夜陪伴的爱情有多不能自已,亲情的疏远又有多不堪一击。
林雨熙很可悲,却也很可怜,她以为她人靠中年,终于有了女儿的相偎相依,却忘记了自己从未承担过一个母亲的责任,纵使她多无可奈何,却还是造就了尹恩这多灾多难的一生。
尹恩对林雨熙是没有感情的,甚至连自己杀死母亲的孩子,都觉得那么理所当然。或许,正如她所认为的那样,尹恩的身上,唯有血液和悲苦是林雨熙赋予的,而她经历的幸福,都是江克赠予她的。
尹恩的人生改变,在那一句“我送你回家”之后,那苏宛呢?她的人生悲剧,才刚刚起始。
在这个漫长真切的故事里,苏宛百感交集,她似乎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相似的无法推却。
寂静无声下,她将自己置身在这片空旷的没有嘈杂的卧房内,眼角愈加湿润,酸涩的情绪一拥而上。
她的身子沿着柜门向下渐渐倾滑,直到跌坐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刺骨的凉袭遍全身。
头顶的白炽灯管还没有安装,身下的地面还落着一层细蒙蒙的灰尘,卧室的床单被褥还搁置在那里没有铺好,她的晚饭还没有准备,她依旧只身一人。
视线里,到处是一个人的无能为力,你看到的,没看到的,都成了今后不可磨灭的现实。
赫成铭不在身边,苏宛持续着想念,她突然很羡慕尹恩,即便江克心计无数,他都会和尹恩相濡以沫。
“那我呢?那大叔呢?我那么爱他,我曾经也想不去计较有关父亲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让我痛彻心扉的失望呢?”
心底的一声声徘徊,激荡着苏宛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将额头埋在臂弯里,闭着眼,不想思考一切。
可是,只要眼前变的黑暗,她都会看到想到赫成铭的那张脸,那无处不在的笑容。
天色渐短,黑夜降临的时间也越显的急促,苏宛双手抱膝,脑袋仰在柜门上,她看着脚边的那抹折射而来的夕阳,缓缓隐退。
拿出手机,望着手机通讯录里的赫成铭,她多想告诉他,集团楼下的面店添加了新的菜品,但是她没有去品尝!她多想告诉他,不要处理合同到那么晚,否则她每晚都要在楼梯拐角等他入睡!她多想告诉他,能不能再玩一次手掌蒙眼,再看一眼他那纹路杂乱的手掌心。
可是,如今他不见了,那些事,变成了一个人的独角戏。
为什么,他不相信她的话,为什么,他不能原谅她的小脾气。
苏宛扼腕叹气,喘息而出的哀怨勒紧了她的心脏。
只是,愁绪还没消散,身后的房门倏然被敲响,苏宛起了身,那一声比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听的她发慌。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居住在所谓的家里,她对一切未知的陌生人,都充满了防备。
苏宛不敢说话,她刚想对着猫眼观摩,门那头的撞击声就变得更加铿锵有力了:“赶紧开门!你个贱人!小三!”
听到这般突如其来的呐喊声,苏宛莫名其,她身子发着抖,仔细看着门上的小猫眼。
门的那边,几个身材走样的妇女正抱着拳,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凶煞的像是要吃人,其中有个稍微瘦弱的女人是领头,但那气势可一点不消瘦,每一句叱骂都石破惊天。
“你个婊子!赶紧给老娘开门!偷我老公的第三者!”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砸门了啊!”
门的那边持续着肮脏的辱骂声,苏宛不敢吱声,身子抖动的愈加严重,她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客厅沙发,捂着耳朵,缩在一角。
苏宛想,她们大概是敲错门了,她没偷过男人,更不认识她们是谁。
或许,那些泼妇要找的人,是她的对门邻居。
思索了一会,她觉得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战战巍巍的重新走回门前,鼓起勇气,刚想打开门解释,门那边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她再次探着猫眼,几个女人开始窃窃私语。
“是不是不在家啊!要不咱们过两天再来吧!她家就在这,又跑不了!”
“对啊!过两天再来!你回去先教训你家那个老头子!然后咱们再来收拾这个小三!”
苏宛隔着门继续偷听,额头上因受惊而留下的汗水,顺着发丝滑落到精致的下颚边缘。
几分钟过去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女人结伴离开了,苏宛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第一次搬家,就遇到这种敲错门的乌龙事件。
可是,过几天她们再来的话,她要怎么解释呢?
来不及多想,她便急忙拿出手机,心脏的浮动还保持着刚刚的心惊胆战,她没有犹豫的按下了赫成铭的电话号码。
脆弱的时刻,她想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她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
只是电话被接通的那刻,她原本悬在高空的心,还是被摔在了地上,碎成粉末。
“喂!大叔!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解释好吗?我想回家,真的很想!”苏宛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可电话那头却留出了一阵短暂的空白,随即被挂断了。
几声冰冷的嘟嘟声,终于将苏宛从层层堆积的自我怜悯中振醒。
是啊!他不需要我了。
与此同时,赫成铭的家中,林雨熙持着他的手机去卧室充电。
另一边的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