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杰晃了晃杯子里的透明液体,稍显粘稠,但芳香四溢:“对啊!我都结婚了!那你呢?什么时候结婚?”
贺澜的酒杯刚抿到嘴口,听了他的问号,她一时难以下咽,想想自己,结婚这个词还太遥远,因为她始终都是一个被包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
“我就算了吧!还早呢!”贺澜摇了摇头,笑的勉强。
“他不会和你结婚吗?你们几年了,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贺澜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恩,好像是,那时候你来的时候,我带你走的第一场秀,就是我那男人介绍给我的。”
“他有家室吗?这么久了,他难道不想谈及婚嫁吗?”
常凌杰的每一句话都说得贺澜无法回答,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一个唯钱是图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要求男人给予她名分,况且还是一个包养她的男人。
“你傻啊!我和他只是暂时的而已!等他觉得我不再新鲜了,我自然就被淘汰了啊!”贺澜说的轻松,其实心里很没面子。
“既然知道是这种结果,又为什么要踏上这条路呢?”常凌杰猛灌了一口白酒,面部霎时抽搐。
“因为穷啊!还能因为什么!”贺澜开怀大笑,她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傻帽了!
“如果我一开始就很有钱就好了!我就不会让你受那些委屈了!”常凌杰的话说的动听,贺澜停在耳畔,更入了心。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如果他一开始就很有钱,那么他怎么可能会遇到如此卑微的她,她又怎么可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生悸动。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这种身份,是配不上单纯无污的感情的,即便常凌杰也并不清澈,但起码比自己光明磊落。而她呢,是那种无法曝光在天日下的过街老鼠,只能安逸在城市夜夜笙歌的时刻。
她是这个社会的一种独特存在,就算身不由己,也无法抹白。
“想什么呢!喝酒吃肉啊!”常凌杰举着菠菜叶子在她面前来回晃动,贺澜回过神,开始往锅里放着羊肉:“来吧!都是你能吃的肉,尽情开怀的吃吧!”
常凌杰没客气,几句调侃后,和贺澜不停的碰杯喝酒,那些醉酒后吐露的心里话也全盘而出。
整个过程里,贺澜都尽量保持着清醒,他喝一杯,她就喝半杯,她心想着,如果半夜汉娜来找他了,也好有个交代。
只是几杯白酒下肚,啤酒连着攻击时,常凌杰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贺澜红扑着脸,半眯着眼,陪他唠唠家常。
他的话吞吞吐吐,连字都开始无法咬清,贺澜竖着耳朵倾听,生怕错过任何一句重点。
“贺澜啊!你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走过来有多辛苦!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但是更心疼你!你说你你一个好好的姑娘,为什么要去做小三呢?”
常凌杰的话口无遮拦,他的意识显然已经混沌不清了,如果放在往常,他是一定不会当面和贺澜说这种话的。
贺澜听的心酸,但她并没阻拦,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你一定不知道!我啊我其实调查那个男人很久了我就怕他是个骗子啊!但是后来我发现,他没结婚!我想,这样好啊!这样你就不是小三了!说不定那男的还能对你负责呢!但是但是一想到这,我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常凌杰的眼睛是紧闭着的,他说话时,右手捶着胸,他眼角有零星的闪烁,却不知是为何。
贺澜企图拦住他的右手,却被他一掌抓在了胸口,声音低沉:“后来我想,我难受,可能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
这句话说完,常凌杰一头仰在了身后的白色墙壁上,贺澜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怕他倾倒在瓷砖地面上。
“你喝醉了,先回屋睡吧!”贺澜迷迷糊糊的起了身,她拽着凌杰的手腕,把他的胸膛搁置在自己的后背上,那庞大的身躯压的她喘不上气。
几经周折,贺澜筋疲力尽的将他带回卧室,一松手就把他放到了床上,只是他倒下的瞬间,常凌杰一把将她拉在了怀里,嘴边还不停的重复:“如果早点认识你,该多好啊!”
贺澜想挣扎而出,但却拗不过他的蛮力,特别是喝醉酒的人,更加的难缠,几次的推开过后,贺澜也虚弱无力,她放弃了挣扎,一头栽在凌杰的肚皮上,右手腕被他拉扯的斑红。
两分钟后,常凌杰的呼吸似乎变得平稳,贺澜小心翼翼的起身,以为可以脱离苦海,却再一次被他按倒在床边,而且是踏踏实实的按在了软床垫里。
常凌杰的呼吸沉重,每一口呼出的气体里都带着浓厚的酒精味道,贺澜闻的不舒畅,她想挣开他的双手,但他的身子却突然压了上来。
那一刻,贺澜觉得手足无措,心跳失去了频率,甚至丧失了理智,她不停的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常凌杰并不爱自己,她并不喜欢常凌杰,他只是醉了,没有了意识。
可是越劝导自己,她的心就越乱,越乱,就越不想承认真相。
直到他的唇和手开始蔓延她的全身的时,她终于将一切罪恶推脱到了酒精的身上,她告诉自己,他是爱她的,而她,何尝不是。
这一夜,是难忘,是缠绵。
这一夜,是罪恶,是悔怨。
贺澜深知自己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