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好刀法!”李远山微微一怔,刀风过处,刮面生痛,不由赞道。“今日有幸,初会各位蜀中豪杰,幸何如哉!光义无意为难诸位。但是,职司所在。得罪莫怪!请诸位交还秦国公孟昶,光义感激不尽。”赵光义淡淡一笑,在马上微微拱手。岳义方率先弯弓搭箭。他身后立时弓弦声声,五百余强弓劲弩齐齐指向蜀人,只待赵光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多谢各位英雄搭救吾儿!他已是难以成事之人。枉费各位苦心。各位请回吧!好字为之!”李氏向前两步,正好挡在李远山等人的身前。李远山侧头看看祁虎怀中奄奄一息的孟昶,心知即使今日冒死救走孟昶,估计回不到蜀地,他就一命呜呼了。为今之计,还不如让他们将孟昶带回汴梁城,或许尚可保住他的性命,也未可知。四位领头之人。互视一眼,均知事不可为。微微叹息。…
“既然王爷海量,我们也不能不识抬举,就照王爷说的办。”李远山毅然对赵光义道。“陛下龙体欠安,请太后速与他医治,吾辈无能,让太后费心了。”祁虎怀抱孟昶,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车辇中,方才回头对李氏深深一鞠。“大夥儿!撤!”李远山当机立断,对赵光义略一拱手,呼啸而去。
“请王爷送我们母子回府。”李氏见蜀中群雄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看一眼兀自昏迷的孟昶,眉头微锁,她以为孟昶的宿酒还没有醒。“谨遵‘国母’懿旨!”赵光义翻身下马,躬身道。
汴梁城西三十里以外,有地名叫“骆驼营”,此地原是沙陀部人用来饲养骆驼之地,后因沙陀部被朝廷分割开来,四散居住而荒废。但是,此地繁花似锦,绿柳成荫,风景宜人。于是,就有不少外来之人,在此居住,渐渐形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东来西去的人们,都会在此打尖。
萧小人和耶律青云坐在一家名为“逍遥庄”的饭庄里,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偌大的饭庄里,桌椅倒是不老少,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此用饭饮酒。“师伯!怎么还不见他们的人?”萧小人突然问道。“不知道。”耶律青云端起酒碗,看也不看萧小人,一饮而尽。“不会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吧!”萧小人有些担忧。“不知道。”耶律青云将酒斟满,面不改色。“该不是赵光义又派人劫杀他们了吧?”萧小人面露焦急之色。“不知道。”耶律青云端酒再饮。“师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萧小人不由哑然失笑。“不知道。”耶律青云面平似水,接着斟酒。
萧小人满怀幽怨地叹了口气,眼光越过窗棂,不再说话,遇到这样的回答,无论是谁都没有话可说了。蓦然,萧小人欢喜地叫道:“那可不是他吗?”柳荫道上,一人头戴斗笠,一身黑衣,大步而来。
“救不了他,也不是你的错。”萧小人望着斗笠下的黑巾道。“这是你云姐姐让我捎给你的。”黑衣人半晌无语,却从怀中取出一个淡紫色的荷包来。“太漂亮了!告诉云姐姐,我非常喜欢。”萧小人接过绣功精美的荷包,喜形于色。“好了!我的事办完了,我该走了!”黑衣人忽然起身就走。
“东方兄!刚来怎么就要走,坐一会吧!”耶律青云抬眼一笑。“这几个兔崽子,成不了气候。”东方愚驻足“嘿嘿”一笑,不屑地道。萧小人闻言一惊,向窗外望去,却见临门不远处站着十七八个各色打扮的精壮汉子,还不时地向这边漂上两眼。再往远处看,一群乞索儿蹲在墙角根,猥琐地挤成一堆。
“他们的武功可都不弱啊!”耶律青云淡淡地道。“也许吧!”东方愚微微哂笑道。“昨日蜀人大闹汴梁城,赵光义岂能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耶律青云缓缓地道。“这我知道。”东方愚望着耶律青云。“昨晚你为什么不出手?”耶律青云问道。“我是杀手,不是忠臣。”东方愚冷冰冰地道。
“昨晚。我们就住在汴梁城。”萧小人笑道。“我知道!喝破蒙面人刀法之人,可不就是你吗?”东方愚淡然道。“你竟然知道他们在‘骆驼营’聚会?”东方愚看着耶律青云问道。耶律青云笑笑,不置可否。“你约我来此。不就是想看看蜀人和宋人的争斗吗?可惜了,我已经知会他们改道而去了。”东方愚冷冷地道。“是啊!真的可惜了。没想到一个杀手,竟然还有舍己为人的时候。”耶律青云揶揄道。…
“话又说回来了,不是小人多事,约你来此,你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行迹已然暴露。”耶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倚在门首的东方愚。“师叔!不关我事!我可也等着看一出好戏呢!”萧小人嘻嘻笑道。“想来蜀地来的人都已经撤离了,左右无事。不如会会这些人?”东方愚忽然回身,缓缓坐下,似乎征询的口吻道。“哎!门外的好朋友。这里有一个蜀地来的乱贼,你们还不动手?”耶律青云突然大声喊道。
“师叔!你疯了!”萧小人惊呼了一声,向耶律青云大翻白眼。“躲躲藏藏,岂是英雄所为。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谁输了,夹着尾巴滚蛋就是了。”耶律青云镇定自若地将酒饮尽。“店家!收钱!”耶律青云言罢,往桌上掷了一块碎银。店小二快步上前收了银子,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