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乃天下“三山五岳”中“三山”之首,三山为黄山、庐山、雁荡山,五岳为泰山、华山、衡山、嵩山、恒山。黄山北望九华山,素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于天下。七十二峰林立,尤以莲花峰、天都峰、光明顶为最,漫山群峰叠翠,波澜壮阔,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俗话说:望山跑断腿。从九华山到黄山,不过百余里地的路程,却是将近傍晚才到山下。抬头望着云海中虚无缥缈的山峰,众人皆是有些泄气,竟提不起精神连夜上山了。
“闵姑姑好偏心啊!好东西都不给我,我生气了。”慕容嫣随众人进了客栈,仍自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嫣儿!不准胡闹。你又是珠钗,又是玉佩的,收了一大堆的东西,还不知足?”慕容延钊黑了脸,训斥道。“可萧哥哥那个竹筒能射出小针,多好玩啊!”慕容嫣不依不饶地道。
萧小人正想着不如将“弩针”送给慕容嫣,这件防身利器,女孩子使着,正好合适。耶律青云察言观色,忽地上前,握住了萧小人的手,道:“慕容兄!我和小人住东屋。”
“师伯!其实这‘弩针’对我可有可无,送与她又何妨?”萧小人进屋仰脸对耶律青云道。“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需说与你知晓。这江湖中,居心叵测之人,比比皆是。不说慕容延钊何以会对你另眼相看,就说这闵凤娘,就没安什么好心。你若不是萧小人,恐怕就不会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平白与人挡祸消灾,却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不知你是真蠢还是假傻。”耶律青云脚后跟一磕,关上房门。
“九华山少主!好大的名头。九华诸门,人才济济,却要你这个孩子来充冤大头,真好算计。他们不过是看上了你父亲和你外公的势力,狐假虎威而已。不过这‘弩针’却真是好东西,既然已经被人利用了,收点花头也是理所应当的。”耶律青云想着萧小人试针时的情形,犹自不寒而栗。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两位葛衣老者由远而近,大袖飘飘,倏忽而至。两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客栈门前,互视一眼,略微点了点头。此时月光高照,甚是明亮,两位老者脸上一片沉肃,目光凝重。
“二位好雅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客栈屋顶的旗幌下,一条青衣汉子斜倚在旗杆上,脚下只有巴掌大一块插旗的青石,手中却拿着一个硕大的酒坛。“阁下月下独斟,实是妙人。老夫车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其中一位面色略白的老者道。
“哦!原来是黄山‘铁衣门’的车前辈,在下契丹耶律青云。”耶律青云身形一动,飘下屋顶。离得近了,耶律青云这才看清一脸愁苦的侯襄。“侯前辈也到了,青云有礼了!”昔日在横塘“望江楼”,耶律青云曾亲眼目睹了侯襄和林仁肇的对掌,至今记忆犹新。
“耶律青云!契丹轻功第一,有点意思。”车蚩淡然一笑。“老夫记得你,两年前,阁下孤身来到江南,惊鸿绝艳,却是失之交臂。”侯襄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耶律青云当年欲强渡采石矶渡口,挟持赵光义失手,远遁而去。侯襄远远的见过他,也曾同林仁肇和萧蓝若追过他,只是未曾追及而已。
“二位前辈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耶律青云疑黩重重地望着二老。“铁衣二使”在江南武林可谓辈分尊隆,如今深更半夜,降尊纡贵地来到此处,甚是蹊跷。
“呵呵!耶律青云!据老夫所知,你此来江南,一路之上,江湖之中意欲截杀你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谁知你却神不知鬼不觉,天马行空地来到了我‘铁衣门’的地界。萧小人年岁尚幼,所为跳脱不羁,心无常性,而你却一味地纵容于他,随性而为。阁下的超然涵养,真是令人叹服啊!如此的心机城府,即使老夫亦自愧弗如,所谓能者多能也!”车蚩答非所问,却笑呵呵地揶揄着耶律青云。
耶律青云“嘿嘿”冷笑,却不答话。今时今日的耶律青云,即使二老联手,想要留下他,却也不是易事。况且,以他们二人的身份地位,留难他一个晚辈,也说不过去。耶律青云想想也不禁失笑,本是一路南来,径直回转苏州的。可是,萧小人忽东忽西,时而荆湖,时而汴梁,时而九华,时而黄山,竟无巧不巧地避开了各路江湖中人的围追堵截。若说耶律青云此乃无心之举,恐是连他自己都不信。
“明人不说暗话,记得阁下曾与那‘摩尼教’人动过手,既然你在此处,可否借问此客栈可有‘摩尼教’中的人走动?”侯襄开门见山地问道。“没有!”耶律青云毫不迟疑地答道。
“这么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说的就是阁下一行了。不过,那伙‘摩尼教’的人,据说也是到了此处,却不知落脚何处?”车蚩眉头微蹙,满是皱纹的脸上,皱纹似乎更加深刻了。
耶律青云心下一动,面色不禁微微一变。“铁衣门”做为江南第一门派,在其势力所及的地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铁衣门”的耳目。能够惊动“铁衣门”这两个大能亲自出马,来人定不是等闲之辈。方圆百里之间,这些“摩尼教”的人忽然失去了踪迹,难不成是上了九华山?
“多谢前辈提点!慕容延钊有僭了。”话音未落,客栈大门洞开,一骑飞奔而出。“小人!请代为照顾家眷!”慕容延钊头也不回地打马绝尘而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