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蓝若挥手点在莫丽丝的“昏睡穴”上,莫丽丝头一偏,晕了过去。“爹爹!你救救她吧!”萧小人心有余悸地道。“看情形她中毒应该有二月有余,蛊毒已然入脑,非药石之力可为也!”汪呈越摇头叹息。“除非施蛊者以秘法将蛊虫引出,否则就杀了她吧!一月之内,卵虫成虫,她将神智大乱,六亲不认,自残而亡。”汪呈越想到那可怕的死状,浑身再次颤栗起来。
“汪先生!如何能够暂时压制蛊虫,使其不能发作?”萧蓝若眉头紧锁,询问道。“除非有人能用浑厚的内力,将蛊虫包裹住。但是,蛊虫生命力极强,再强的内力亦不足以维持十个时辰以上。一旦蛊虫冲破屏障,啃噬之力,十倍加之,顷刻之间,命丧当场。”汪呈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拱手告别。
“你真的要去蜀中?”林云素给萧蓝若斟了一杯茶,一双妙目望着一脸沉肃的萧蓝若问道。“怎么这样问?”萧蓝若淡淡一笑。“为了一个邪教的女子,值得吗?”林云素在萧蓝若对面坐下,眼眸忽闪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她虽是一个人质,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怎能见死不救?”萧蓝若端起茶杯,轻轻地吹去浮茶,抿了一口。
“此去凶险万分,能不能不带小人去。”林云素轻叹一声,知道萧蓝若既然认定的事,就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雏鹰是要翱翔才能成为苍穹的主宰,虎崽是要狩猎才能成为山林的王者,男人是要锤炼才能成为天下的英雄。慈母多败儿!云儿!小人不小了。”萧蓝若平缓的声音令林云素无从反驳。
“你们爷俩的名声天下皆闻,只是小人成名的是不是太早了些?”林云素微笑着道。“他啊!有点名不符实呢!”萧蓝若也不禁笑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你莫把他惯坏了才是。”林云素一笑起身向内宅走去。“我去给你们准备行装,带着个病人,又是女子,一路难行呢!”林云素回眸一笑。
“爹爹!你找我?”胡乱进门问道。“乱儿!听说你今天又和小人比武了?”胡大可正背对着门望着墙上的山水画发呆,闻言转过身来问道。“又是哪个多舌的,回头看我不割了他的舌头。”胡乱小脸一沉,恨恨地道。“武功能够防身就好了,家里那么多武功高手,何时需要你出手?没事多和你十三姐学学,我胡家偌大的家业,以后就指着你了。”胡大可溺爱地望着胡乱,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爹爹!乱儿知道了。”胡乱躬身受教。“你娘亲最近身子总不好,你去给她请个安吧!”胡大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孩子循规蹈矩,一丝不苟,严谨的如同成人,可他还不到十岁。
“师父!您说那半部‘讲武经’都是运使武功的精妙招式,没有这些招式,就不能成为一个绝顶的高手?”胡乱坐在一间密室里,问着上座面壁而坐的一位头发半白半黑的黑衣人。“一头牛有一身的蛮劲,可它却要被一只敏捷的豹子猎杀,为什么?”黑衣人转头,半张脸宛若婴儿,半张脸如同老朽。
“内功是根基,杀人却要武技。‘讲武经’博大精深,若不能前后贯通,就会像为师一般,走火入魔。武技若没有内功为基,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能看到,却不能摸到,难成大器。因此,练武之王道正途,是要内外兼修,缺一不可。”黑衣人目光灼灼地望着胡乱。
“少爷!胡三来了!”密室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师父!乱儿出去处理一些私事。”胡乱恭敬地向黑衣人跪别。“嗯!去吧!”黑衣人淡淡地道。胡乱站起身走出密室,来到外间,脸上杀机毕露。
“胡三!本少爷的行踪何时需要你向老爷禀报了?”胡乱背负着双手,背对着跪在门首的胡三。“少爷!是老爷吩咐老奴这么做的,有什么疑问,少爷你可以直接去问老爷。”胡三是胡大可自小的贴身小厮,在胡家地位超然,胡家的仆役,皆以其为首,即使管家,亦不敢逾越。胡氏众女也很尊重他,从未将其视为奴仆。
“是吗?老爷说让本少爷割了你的舌头,不许你再说三道四。”胡乱声音冰寒地道。“少爷!老爷永远都不会这么说的,他的命可是老奴救回来的。老爷还说,有他在的一天,就有我胡三荣华富贵的一生。”胡大可年少时,失足落入湖中,同样不会水的胡三奋不顾身地跳进湖里,凭着一股血勇之气,抱着已昏迷的胡大可,硬是从湖底一步步走上堤岸。
“你去死吧!”胡乱蓦然转过身子,伸手将护卫腰间的长剑拔出,剑眉微挑,一剑劈向胡三。“你敢!少……”胡三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颅“咕噜噜”滚向门外,门外的护卫皆是满面惊容,噤若寒蝉。
胡乱将剑扔在地上,伸出一根晶莹的手指将飞溅在脸上的一滴鲜血抹下,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将沾染了鲜血的手指送进嘴里。“人们都说血是咸的,本少爷怎么尝着有股甜味。”胡乱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咂巴着嘴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