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江湖小人>第七节 九经九难

宋太祖在紫宸殿接见了“吴越”使臣愿齐禅师一行,并在大相国寺置办了宴席,住持贞俊禅师素闻愿齐之名,着实结纳,盛情款待。愿齐亦不前往驿馆,就在大相国寺安顿下来,在没得到宋太祖国书的这段日子里,就与贞俊禅师讲经说法,坐而论道。

天命之谓性,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宋太祖赵匡胤端坐在睿思殿,急不可耐地翻开了手中的所谓“九经”,看着看着,不由眉头微蹙。这不是儒家的“中庸”之道吗?与自己所求的“九经”风马牛不相及。他快速地翻动着书页,赫然“九经”字样出现在眼前,宋太祖不由心中一喜。

九经者: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言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

“好你个愿齐!以此来教朕如何做皇帝吗?”宋太祖将手中书册“啪”的一声。拍在龙案上。怒容满面。“微臣万死!”张琼和赵廷翰跪伏于地,噤若寒蝉。宋太祖为皇以来,励精图治,积威日盛。“起来吧!与你二人何干?”宋太祖稍压怒火,示意二人起身。“陛下!愿齐贼秃居然敢戏弄吾皇,臣这就去兴师问罪。”张琼一脸肃杀,恼羞成怒。

“说到底,至今却是无人得识‘九经’的真面目。却也怪不得他。你二人出门日久,都回家歇息去吧!朕自有分说。”宋太祖看着二人跪拜而去。一丝惆怅涌上心头。宋太祖修习“天龙伏虎神功”已经有几年了,现在已经是欲罢不能。想起郭威与柴荣的故事,禁不住不寒而栗。

“陛下!我家国主心慕天朝,更是对陛下崇敬有加。此番前来,贫僧有点僭越,欲代我家国主向陛下讨个封赏。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请陛下降旨!”愿齐禅师如同平日化缘,殊无丝毫愧色。“大师既知僭越,又何出此言?大师乃江南佛门高僧,却心系万丈红尘,你修行所为何来?”赵普冷冷一笑。

宋乾德二年(公元963年)正月,宋太祖罢首相范质、次相王溥和魏仁浦,诏令赵普门下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执宰朝堂。初时,宋太祖登基,遍赏从龙之臣,独赵普仅为右谏议大夫、充枢密直学士。后因献计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遂为枢密使、检校太保。赵普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权贵,但却始终荣宠不惊,坦然自若,为相半年有余可谓尽职尽守。…

“赵相公此言差矣!贫僧忝为吴越国国师,上不能为国主分忧,下不能为黎民解难,即使修成金身又何足夸也!”愿齐禅师淡然一笑,望着赵普的眼神,不卑不亢,淡定从容。“钱俶却是个妙人。”宋太祖微微一笑,起身在殿前慢踱几步,忽地站定。“相国!依前朝旧事,封钱俶吴越国王,赐玉册金印,授天下兵马大元帅,总辖天下兵马。改授承家保国宣德守道忠贞恭顺忠臣,食邑一千户。愿齐大师!如此可好!”宋太祖“哈哈”一笑,转身坐回龙椅,一双锐利的虎目,看向一脸古井无波的愿齐。

后汉乾佑二年十月,后汉册封钱弘俶为匡圣广运同德保定功臣、东南面兵马都元帅、镇海镇东等军节度使、浙江东西等道管内观察处置使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营田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杭州越州大都督、上柱国、吴越国王,食邑一万户。后周广顺元年,后周加封钱弘俶诸道兵马都元帅,加食邑一千户。翌年,封天下兵马都元帅,加食邑二千户,改授推诚保德安邦致理忠正功臣。

“贫僧多谢陛下开恩!”愿齐起身打个佛礼,无喜亦无悲。“微臣这就前去拟旨!”赵普躬身之时,偷偷瞥了一眼似乎饶有兴致的皇帝陛下,心下好笑,快步离去。

天下兵马大元帅,总辖天下兵马。这个官职可是与往不同,往昔只是都元帅,而今可是大元帅,那可是军中第一人了。当钱俶接到诏书时,顿时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有钱镠遗嘱,要子孙善事中原之主的话,他可能会当即拍案而起了。以他小小的吴越国,只拥有两浙这样的弹丸之地的国主,充其量也就不过是中原某个节度使的辖区

和兵力,叫他如何去节制天下的兵马呢?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大师!这就是你千里而献于朕的‘九经’?”宋太祖将书册置于龙案,淡淡地道。“陛下所求并非此物?”愿齐禅师抬眼微然一笑。“哦!你认为朕会稀罕这部‘九经’吗?”宋太祖一时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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