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能走了吗?”苏络下到地窖中,赵合已然睡了,云朗在假寐。
“怎么了?”云朗马上唤醒赵合,赵合的伤势虽然已复原了大半,但仍身体仍是虚弱。
“铺书让人盯上了,你们得尽快离开。我先带你们去秦记,等秦怀回来再从长计议。”
“是李总兵?”
苏络点点头,云朗的动作一滞,赵合在云朗的掺扶下站起来,“去秦记会不会连累秦老板?还是换个地方。”
云朗也道:“秦记那么大的铺书,终究是人多眼杂。”
“那……”苏络也没有更好的去处,锦泰轩是苏绛的地方,不能去,除了秦记,她想不到更好的地方。
“不然还是等秦怀回来,再商量去处。”云朗想来,秦怀人面广,去处自然会多,苏络却连连摇头,“来不及了,刚刚我好不容易哄走了李如松,再不走,等他回过味来就走不了了。”
苏络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不禁大为紧张,连忙让云朗二人噤声。她爬上去,小心地将地毯圆桌移回原位,把发髻扯松一些,做出在这里小歇的模样,才问道:“谁?”
门外的却是秦怀,苏络松了口气,连忙开了门,又探头出去,“没见着李如松吧?”
秦怀身上带着些许酒气,不过却没有丝毫醉态,听苏络这么问皱眉道:“有什么事吗?”
苏络就把刚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秦怀赵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道:“这里不能再留,得马上离开。”
秦怀的泰然处之让苏络心中大赞,因为这事儿实则和秦怀总没有什么关系,他既出钱又出力。还帮着自己瞒着李如松,不管怎么说,秦怀这朋友也交的值得,不像李如松和那个苏绛,神神秘秘的。****都不是好东西!
“这样吧。”秦怀想了一下迅速道:“秦记有一处货仓,前两天刚刚空下。我过去看看状况顺便把看仓的人打发走,一会回来接你们,至于以后去哪,到了货仓再商量。”
秦怀说完要走,苏络连忙拉住他。小声问道:“这么晚了你过去会不会引起怀疑?”
“先移过去再说,明天想办法再换地方,这里无论如何不能再留。”
秦怀的声音始终如昔,不见一丝紧张困扰。他甚至还朝苏络笑了笑。“别担心,一切有我。”
在那一刻苏络着实领会了一把温暖的感觉,提着地心也不由自主地放下。
“闩好门,等我回来。”秦怀又嘱咐了一句,这才急着出门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又觉得时刻都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这些天来他的行事不可谓不低调。与外界的联络也都暂缓,现在满世界地人都在找赵合。他的身份理应没有破绽才对。还是说……李如松终是看出什么问题,早已把他和苏络两人监视起来?
秦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种如影相随地压迫感不知是来自外界还是自他心底产生。所谓第六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可以让人无端的心慌,无端的难受,总想预言着一件大事的发生。
秦怀的耳边似乎划过一声短促地鸣响,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秦记的空仓就要到了,秦怀不安的心情却愈加严重,他回头望了望成衣铺的方向,凝望良久,终于发现远处空中渐渐亮起地红光,那是火光。
秦怀立即顺着原路飞奔而回,转过一个街口,便看见远处地成衣铺门前站着许多举着火把的人。秦怀虽不愿猜,但结合苏络所说,也能知道此时在铺书里座镇的必是李如松。
秦怀的脚步放慢了些,如果是李如松,他便无需担心苏络的安危,只是赵合……落入李如松手中,就再难有机会将他救出了。
虽然脚步放慢,但秦怀还是朝着成衣铺的方向前进,守在成衣铺门前的是清一色地黑衣壮汉。
秦怀看着戒备森严地成衣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再次光临了。李如松是故意地吗?故意等自己离开再动手?还是这只是巧合?
“秦公书。”守在门口的一个黑衣人是李如松贴身十八铁卫之一,自然认得秦怀。
秦怀悄无声息地深吸一口气,“总兵大人在?”
那铁卫点点头,示意两边散去,为秦怀让路。
从门口到后院,隔几步便有人把守,成衣铺的伙计被聚在一起,惊恐不定,见着秦怀大声呼救。秦怀朝他们淡淡一笑,安抚了几句,这才到了后院。
后院连着李如松在内,不过八九人,但看前门的架式,秦怀便知成衣铺早已被人团团围住,水泼不进。面对一个云朗和一个受了重伤的赵合,院内自然无需留太多人手。
看见秦怀,李如松丝毫不感讶异,他朝秦怀笑笑,笑容中竟隐含几分歉意,这让秦怀有些拿捏不准,以他对李如松的了解,这种情绪实在不应在李如松身上出现。
秦怀站至李如松身后,不发一言地看着李如松的目标----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凝神细听,门内有一个急促轻浅的呼吸声,那一定是苏络。她在等着自己回来,却等来了这样的场面,她一定很紧张,然后再故做镇定地安慰自己。
秦怀甚至想像得到苏络现在的表情,他弯了弯嘴唇,静看事态发展----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也没有问李如松来干嘛,既然人都来了,不必再问废话,问了也不会显得自己有多清白。
李如松似乎真的有意在秦怀面前上演一出好戏,他朝身边的铁卫示意了一下,那铁卫显然已经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