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康乔说了一长串话,不得不说,应康乔的这段话很有想法,至少,应该不是他一时之间想出来的,也许他在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才摊到台面上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连秦子墨也不得不说一句,“嗯,你的猜想很有意思。”
“不过,”秦子墨转了转眼珠子,接着就道,“不过我们之前其实就已经够害怕那女鬼了,有没有王俊阳写下那本书,关系不大吧?”
“这点你就错了,”应康乔道,“我们之前是很害怕,但我们害怕的是那女鬼吗?我们当时连害了杨云性命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从王俊阳开始,我们才知道害了王俊阳的是什么东西,也知道了那女鬼是什么样子的。打个比方吧,我看见了一棵果树,很想吃果树上的果子,可是这棵果树边上围了栅栏,这说明这棵果树是有主的,所以我吃不到。吃不到,你懂吗?那果子再甜,吃不到也没有任何用处。”
“或者,我再换一种说法吧,我们供奉香火的时候,我们在祭祖的时候,都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你们应该知道吧?就是要说明这香火是供奉给谁的,要说明这些东西是给祖宗享用的。所以我想,恐惧作为这女鬼的一种食物,也是一样的。人类谁没有恐惧?或者说这地球上时时刻刻都飘满了恐惧,可这些名为‘恐惧’的食物,女鬼吃不到啊。所以,只有当我们明确了我们恐惧的是谁,当我们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之后,那女鬼才能够享用我们的恐惧。”
应康乔说了这么多,田萌萌再看他的时候都变成花痴脸了。
而林落和慕容也觉得应康乔虽然是在瞎扯,但扯的像是真的一样,这也是份能耐了。
而且,说不准,这应康乔就瞎蒙蒙对了呢?
林落拍了拍手,“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应康乔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无解。”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不出来了,也许我们该找个神棍把这女鬼给灭了?”
“其实吧,我觉得呢,应康乔这纯粹是属于想太多,”陈世简道,“也许实际上根本没这么多假如,也没这么多目的呢?就不许女鬼杀人挑个时间了吗?就不许王俊阳恰好蒙中了女鬼的来历了吗?这女人化成恶鬼之后就只剩下恶了,所以她见一个杀一个,不行吗?”
“行,当然行,”应康乔讥诮地看着陈世简,“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陈世简很诚恳地摇了摇头,“不行,我是没有办法,不过这里不是还有人没有发言吗?”说着,陈世简就转头看向了严非,“严非,我知道你性子一向都不怎么爱说话,不过这可是我们大家伙儿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你就不说点你的想法吗?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呢?”陈世简特意把球抛到了严非这里。
说实话,虽然陈世简现在和严非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理智告诉他,想活下去,就先听话。但人这种生物是复杂的,不可能永远都是理智占上风,自从知道自己的命运和死亡分不开了之后,他心里面对严非就一直怀着一股深切的怨恨,如果不是严非,他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会每天惊慌失措,也不用每天去算计别人当他的替死鬼,更不用辞去安稳的工作,这一切都是因为严非!他每次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要对他的母亲说她的儿子很快就要死了吗?说她的儿子为了活命把其他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儿吗?
他甚至都不太愿意去回忆过去,因为过去太美好了,以前的陈世简都还有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理,觉得生活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挑三拣四的。
可现在呢?和现在相比起来过去他就如同是生活在天堂一样,可他现在却是在地狱里不生不死地煎熬着。
这一切都是严非带给他的,他仇恨着严非的自私和卑劣。
可他最后却选择了和严非一样的道路,其实他又想过要硬气一把不和严非同流合污的,不就是死吗?死的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好?他真的有这么想过的,可他最后还是怯懦了,还是妥协了,因为他不想死,活着也许总有一天能迎来希望,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世简知道严非其实一直都在心里嘲笑他,嘲笑他明明和他一样卑劣却还要装的像是有多身不由己一样。
所以陈世简恨他,因为他都不知道除了恨严非之外,还能够恨谁了。即使他知道,严非其实和他一样,也只是想要活着而已,而且,至少严非比他更诚实一点,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个小人。
现在,他故意逼着严非说说他的看法,一就是为了给严非找点不痛快,好像这样就能够撒掉一点心里的火气一般,第二点么,陈世简是真的想听听严非会说点什么,这么久以来,严非说的话太少了,他什么也不肯说,所以陈世简很多事情就是想猜也猜不到。
严非比他知道的东西显然要多多了,那么他说的话,即使是胡编乱造的,也是有价值的胡编乱造。
就这么说吧,一个人,如果他知道了一件事的真相,那么就算让他瞎编,这瞎编的话里面也总有那么点东西是和真相搭边的。
说不准他就能从这些瞎编的话里面找到真相呢?
陈世简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严非是心知肚明的,在场的其他人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他还能够不知道吗?别人也许是只以为陈世简想让严非也说点话,可严非能不知道陈世简这么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