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只是两个人的,那该有多好。别人的非议,旁人的眼光,我们都能无所畏惧,多好。

那样,我的父母能常伴,谢解与郝琳会在一起,我与徐司佑也不再分离,我们之间那些盘根错节的纠缠不清从最初就不会开始。

如果是这样,该多好。

“郝慧兰带来了个女人,那个女人是那天晚上我醒来时身边的,我记得很清楚,这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以为就是因为她的闯入才毁了我跟郝琳之间的一切,但她却告诉我,是郝琳将我送到她身边的……麦宁,你信吗?郝琳亲手把我送上了那个女人的床。”无论旁人信与不信对于谢解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沉默的握着双手静静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大张着嘴,很努力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和着内心的窒息感,“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从a城到c市我拼尽全力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出门前我确实喝下了她亲手递来的那杯牛奶,而那之后的一切记忆都很模糊。我虽然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我从未怀疑过是她。”

那么经郝慧兰一提醒,就全然明了了,对吗。

空气里都是安静的味道,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拍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一丝丝的轻响,敲了敲耳膜划过了心口。

“你……早就知道。”谢解发出的声音不经意的颤动着。

“没有。”

“撒谎。”

下意识的回避被他识破,这样的结果显然验证了郝慧兰所说,他所想的真实性。仿若众人皆醒我独醉,每一个人都冷眼笑看他丑态的荒诞画面,想起自己跪哭在郝琳脚底,想着大雨瓢泼之夜候在她家门口,想着为一枚戒指毁尽所有,想着自己还毫无自尊的爱着手刃自己的刽子手,谢解咧嘴笑了。

那笑声像是隐隐的悲泣,然后被一点一点的扩大开来,越来越大声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阻拦无果的我只能叫来医生给他注入了镇定剂,又重新睡去。可是,我不知道当谢解再一次睁开眼睛面对这个世界时,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会变吧,这是我唯一所能确定的事实。

绵绵的秋雨一下就是一个周,每每去看谢解时他总在睡觉,许是我们没有缘分,有许是刻意为之。再来我和杜婷颖也出了院,她被押去拘留所,我也回了出租屋,走时吴叔和青婶还有些舍不得,说以为这儿终于有了女主人,也有了点人气。

我抬头看了看已经当做是家的地方,无奈的笑了笑,“女主人很快就会来的。”

原是一句调笑,倒让听的人哑口无言,我似也发觉语调里的酸味儿,本是名不正言不顺横插一脚进了有婚约的璧人之间,回头想了想自己扮演的总是这样的角色,连自己都越来越憎恶,难怪杜婷颖恨得想要撞死我,也不怪顾钊对我失望透顶。

作别之后,我径自去了公司,早些时候就让我回去收拾东西的,却被这一连窜的破事儿一再的耽搁,如今是时候整理好所有的事儿了。然而,当我真的走进原公司的时候,却发觉曾经熟识的职员都拿鄙夷的眼神瞧着我看,更窃窃私语说不出的奇怪来。

是不是因为在a城那次的报道,再看今日的凄惨,也确实值得闲话家常一番。可是,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

柯不平甩给我一份劳务合同和简历,翻了翻都是我的。

“小苏啊,咱们公司虽然不大,但是一直也是很想讲诚信的,对你也够意思,你说是不是啊。”他拿腔拿调先礼后兵,简历上学历那栏霍然的红线已然说明他们知道我学历造假的事情了,对此我无话可说。

“柯经理,是我一时鬼迷心骗了大家,实在对不起。但是,现在我已经从公司离职了,也算是个交代不是吗。”学历不过是块敲门砖,虽然我没去念大学但倚着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证实了自己并不比那些高学历的人差,至少我从未拖过公司的后腿。

当然了,我没那么笨用炫耀自己的功绩来要挟,只是想好聚好散将一切痛快解决便是。

但,柯不平那张始终没半点微笑的脸显然表示他不愿意如此。他靠着皮椅抬首看了来,“瑞丰的合同你当是知道的吧。”

看我这猪脑子,怎么又把这茬给忘了呢,当初徐司佑为了制住我给下的套,连带着把公司也算了进去,如今我这走了,瑞丰一年的广告合同也就打水漂了。

“柯经理,这件事我会跟瑞丰的总经理说明的,他……他,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见我如是说,那张冰块脸终于开始被暖阳照耀,有了点融化的迹象。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我跟前装得小心谨慎的往玻璃窗外议论纷纷的同事瞧了去,然后拉下百叶窗来,悄声问道。

“小苏啊,你还跟徐总有联系?”意味深长的语气,一双贼溜溜的眼更不时在我身上上下晃悠。

怎么看怎么恶心。

我退到门边上,反手握着门把,僵着身子问道,“柯经理,你要有什么话就明说。”

强硬的态度让柯不平意识到我不似平日里的软骨谄媚形象,再不能任他随意拿捏,也便收起那恶心的嘴脸,吧唧着嘴甩了甩我那几篇薄薄的简历。

“瑞丰和公司的合同毁了,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呢。”

到底是这么件事,可是做不成瑞丰的案子真就是因为我学历的问题吗?瞧出我的疑惑,柯不平干干一笑,“难不成,你以为我随便讹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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