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沐惜颜会不高兴,宫亦飞紧张地转过脸看着她,却发现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以前,我就是太有主见了,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甚至为了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不择手段,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即便是现在,有些人还是对我心存防备,倒不如安安静静的,也能让大家放心。”
沐惜颜的声音很平静,说话之间,唇角下意识地咬了咬,这样的自己,让认一下子接受,还是有些困难的。
说完,沐惜颜目光朝宫亦飞看过去,见他脸上的怔楞,唇角微微勾起,带出一丝浅笑,可是这笑里有多少苦涩,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更何况,现在姐姐安排的一切,都十分的周全,用不着**心,这样不是很好吗?”
一边说着,沐惜颜暗自松一口气,声音之中故作轻松,却不知道这个样子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疼。
看着她这般故作轻松的样子,宫亦飞抓着酒壶的手稍稍紧了几分,仰起头灌进一口酒,长长地叹一口气。
“人活于世,谁没有错过?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在乎你的人,不会死咬着不放,就像是你姐姐和痕,至于那些无所谓的人,你管他们作甚?”
一句话说完,宫亦飞的目光转向了前面,看着微风之下远处高树枝叶的晃动,心里不由得沉静了几分。
沐惜颜一愣,看着宫亦飞脸上的轻松,眼底神情闪了闪,带出一丝无奈:“有些事情,毕竟是我做的,错了就是错了,他们对我有看法,也是能理解的。”
有些事情,就像是人生这张白纸上的污点,既然落上了,就擦不掉,也不可能将这张白纸换下来,生活总是会用这样的方式狠狠地扇你一个耳光,让你惨痛的记住那些教训。
“你们女人想事情真是麻烦!”
宫亦飞似乎在抱怨,可是看向沐惜颜的双眸又带了几分无奈,一句话说完,又喝一口酒,似乎在品味,也似乎在琢磨这即将出口的话。
“如果你自己不能释怀的,那就换一个方式想想,比如说,若是从现在开始用剩下的一辈子的时间,你觉得能弥补你犯下的错吗?”
沐惜颜一愣,看着宫亦飞眼底只见的认真,想了想,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扬起唇角,宫亦飞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扬起手凑近唇边又喝一口,再次将手里的酒壶递到了沐惜颜的跟前。
“小酌怡情,像你这样天天这么喝,会伤身体的。”
沐惜颜依旧摇头,神情却是比刚才坦然轻松了许多,夜风将她鬓前的发丝吹乱,竟然平添了几分柔和。
宫亦飞伸出去的手一楞,看着沐惜颜含笑的唇角吗,瞬间感觉有什么从心里闪过,让他不由得猛然一颤。
一句说说完,沐惜颜也愣住了,瞧着宫亦飞看过来的眼神,只觉得一股血气从心底涌上来,瞬间烫红了脸。
“好!”
一个字轻快的从口中吐出,宫亦飞将手里的酒壶放在高台上,双眸看向远处,深夜之中,眼底浮出一抹淡淡的柔和。
又是一愣,沐惜悦刚感觉尴尬想说话,耳边传来宫亦飞的声音,却又让她不由得愣住,这个嗜酒如命的男人竟然说了“好”?
“我,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
沐惜颜心里颤抖着,还不等宫亦飞过来扶,一下子从高台上跳下去,匆匆的跑了出去。
似乎对现在的情况有些惊诧,宫亦飞看着沐惜颜逃一般的背影,眼底神情神情加深了几分,随即勾起唇角,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翌日清晨。
外面轻轻地敲门声将沐惜悦从睡梦中吵醒,她微微蹙起眉头,习惯性地伸手挡着阳光,却发现,已经换了房子,换了方向,清晨的阳光已经不在自己床头了。
“小姐,该起了。”
锦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沐惜悦刚才有些微动的心里平复下来,坐起身看着依旧是平日的摆设,一时间很难相信她们已经从将军府搬了出来。
“我起了。”
沐惜悦应一声下了床,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锦嬷嬷带着人进了屋子,相同的情况,让沐惜悦心里又沉静了几分,身边的人还是她们,这才是最重要的。
知画知烟不放心身边刚上手的丫鬟,两人亲自伺候着沐惜悦洗漱,忙着收拾好了将东西收拾出去时,锦妈妈这才拿了梳子跟沐惜悦到了梳妆台前。
乌黑的长发带着健康的光泽,沐惜悦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小姐,痕世子过来了,正在前厅等着你用早膳。”
锦妈妈将一只通体白润润羊脂玉簪子别进沐惜悦发间,看着镜子中完美的妆容,这才说话。
面上一怔,沐惜悦看着锦妈妈面上的平静,唇角微微动了动:“过来很久了吗?”
锦妈妈面上微顿,将手里的桃木梳放在梳妆台上,声音依旧平静带着几分慢条斯理:“来了有半个时辰了,痕世子说不让打扰了小姐休息,只按照平常的时间叫起。”
沐惜悦心里一紧,一股淡淡的甜蜜,看着镜中自己无可挑剔的模样,这才浅笑着站起身来,一句“走吧”还没有落地,人已经迈开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到了前厅,便看到莫亦痕一袭幻紫的长袍在阳光之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彩,沐惜悦唇角挑起,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昨夜睡得可好?”
莫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