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北大营统领谭鸿飞乃是当年玄铁营旧部,闻听自家主帅竟在京畿重地、自己眼皮底下遇刺,当场火了,当场派出了一个巡防营的兵力,四下彻查。
这样大的动静谁也瞒不住,不过转瞬,顾昀京郊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而这只是个开头。
隔日,等顾昀恢复了视力和听力,想起自己的疏漏时,已经来不及了——谭鸿飞直接带人进了京。
焦头烂额的京兆尹被谭将军逼着翻查京中可疑外埠人员,而奉顾昀之命追回谭鸿飞的传令官前脚刚从马上跳下来,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携血书击鼓而至。
传令官不敢擅闯京兆尹,慌忙令人通报,谁知此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人将他领进去。
他还没来得及吭声,便见那北大营统领谭鸿飞瞠目欲裂地站了起来,一巴掌按裂了桌案,将旁边的京兆尹朱大人吓得官帽都歪了。
谭鸿飞:“你是什么人?再说一遍!”
那手捧血书的中年男子一字一顿道:“草民乃是东郊民巷外一个糕点铺老板,家有一老养父,原是元和先帝司印大太监吴鹤公公,多年前为避祸,找替身假死,侥幸逃离宫中,一直隐于民间,不料十几年后依然被贼人找到,为免连累家人,昨夜自尽,草民身如萤火,微若腐草,贱命一条不足挂齿,只是先父遗命,令草民将此奇冤昭告天下。”
京兆尹朱恒本能地意识到事关重大,忙喝道:“大胆刁民,胡说八道,那大太/监吴鹤因当年谋害皇嗣,早被押进天牢后腰斩而死,难不成你要诬陷大理寺办事不利?”
那男子以头抢地,口中道:“草民有家父临终手写一封血书,如今提着项上人头来见大人,岂敢有一字虚言?”
当年大太监吴鹤收受贿赂,失心疯似的与一个失宠宫妃合谋害死三殿下的事曾经一度沸沸扬扬,因此事还牵涉到了尚在宫中的顾昀,玄铁营旧部都恨不能将那无知太监碎尸万段。
谭鸿飞面沉似水道:“朱大人不妨听他怎么说。”
顾昀的传令官直觉要出事,念及顾昀临行前“千万不能让他惹事”的嘱咐,当机立断道:“谭将军,侯爷请您立刻回营。”
朱恒忙道:“不错,谭将军且先请回,倘若有那些番邦贼人消息,下官必定立刻派人告知将军……”
就在这时,那堂下跪着的中年男子突然扬声道:“草民要状告元和先帝,为北蛮妖妃迷惑,用鬼蜮伎俩毒害忠良一事——”